阿寿道了一声:“大人……”
言照清看他一眼。
“带上这女子,回客栈去。若是她说的是真话,到时候再定夺不迟。”
在附近搜索的秋生这会儿回来,同言照清道:“方圆二里都没有别的人,她是独子一人来的。衙役已经到位了,在外头接咱们,咱们这就回去?”
言照清颔首,“回去吧。”
回去瞧瞧那小狐狸是不是真被人抢走了。
言照清不是不着急,是急也没有用。倘若人真趁着他们来此处的时候,进客栈将阿弥带走了,这儿离客栈可有小半个时辰的快马,赶回去也追不上。
更何况他笃信有才哥儿坐阵,歹人也不能将才哥儿如何。
初初听到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惊慌,但转念细想,言照清反而就又沉下气来。
多思多虑无用,还不如先亲眼看看是不是真如这女子所言。
就这样,女子被放在拉银两的驴车上,被执金吾和县衙衙役骑着马在前后夹着,先回城里去。
为免引人注目,弯刀汉子选的是县城外头的破庙做的落脚地,抚仙县也没有城墙,就算入夜了也可以自由随意进出。
顾忌着驴车上大肚子的女子,言照清先独自快马回客栈,余下秋生和阿寿同衙役一块儿押送那女子。
衙役给言照清送来的是阿弥的骅骝,但纵使骅骝脚程快,为了等接头人现身,言照清已经花了一个晚上。等到骅骝的马蹄踏上抚仙县城内的青石板,天已经微微亮。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这会儿也停了,将整个抚仙城清洗得干干净净,夹着这晨间的寒气,窜到言照清鼻里的是清新得叫他心寒的凉意。
越是临近客栈,言照清的心越紧。
他还穿着蓑衣,戴着箬帽,蓑衣遮挡他的身形,帽檐也压得极低,叫人看不清他的脸面。
线索中断,可能还有人在暗处瞧着客栈。言照清也不避讳,就这么穿着蓑衣带着箬帽大大方方走进客栈。
客栈之中并无异样,好似该在的都在。
言照清进门,迎面来的就是抚仙县衙的捕快头子,言照清同他交待了去追捕曲玉芝的事情,随即大步上楼,去阿弥在的房间。
才哥儿不在这房中,推门进去,先见一段自屏风后头延伸出来,锁上一旁柱子的铁链。
屏风隐隐能看到后头床上的情形,有个人靠在床柱上,斜斜坐着,身形娇小,那姿势好似挣扎过,但不得已入睡一般。
言照清绕过去,瞧见铁链的另一头绕在床上人的脚上。
人光着脚,不甚安稳靠着床柱,一双眉紧紧蹙着。
言照清松口气。
还在,没跑。
阿寿的蒙汉香是真有用。
再往前一步,言照清不声不响,倒是阿弥自己那只戴着铃铛镯的手掉了一掉,清脆的铃铛响叫她自己惊醒。
“言照清?你是人是鬼?”
被自己镯子声音惊得立即睁开一双赤红双目的人瞧见他,见了鬼一样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