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面前却又不是这个样子。
但是好像……他一开始待她也是冷又狠的样子,还曾将她吊在牢房中一夜不是?还折断了她的手不是?
光是想到这两桩,阿弥就觉得肩上的伤疼,手上的断骨处也隐隐酸楚,应该也是受了要变的天气影响。
伤还没好利索,她如今还是不敢用大力气,昨天到今日折腾又奔波,这会儿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往日的旧仇她总要找言照清算的,不急在今日。
只是脚下一顿,又想起一桩。
他还叫她戴着枷锁跟着马走呐!在南理城外头,后来撞上了西南蛮的冷箭。
这样想,阿弥吸吸鼻子,有些怒了。既然翻起了旧账,就很想同这执金吾参将算一算,可倏地一转身,人就在她后头,倒叫她吓了一跳,“哎呀”惊叫了一声。
“你跟我这么近做什么?!”
像只猫似的,走路也没有声响!
他还一副被人撞破了什么的神情,初初时候竟然有些心虚,别开眼不敢看她,快速调整了一下才低头对上她的眼,好笑道:“你自己走着路突然停下,谁跟你这么近了?”
阿弥想到自己好似是停了下步子的,但看左右回廊,明明路这么宽,他怎的就非得走得正正的,在她后面?
“你就不能往旁走?你要是踩着我怎么办?”
言照清一怔,随即低声闷笑,“是啊,你这么小一只,我要是没注意,没看找你,踩着你过去了怎么办?”
说着又将手板放在她头顶,往他腰上比划。
一次被人说矮,阿弥忍忍也就罢了。两次被人说矮,阿弥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四肢乏力,还是不同这个人计较,把时间花费在睡觉上头的好。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吃亏是我自己。”
阿弥嘟囔念叨,转身走,想起言照清方才心虚的表情,心内陡现疑惑。
他在我身后做什么?是做什么坏事吗?怎的一副被人发现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阿弥微微转头,眼风却只扫到言照清在她背后正常走着,不像是有什么异常举动的意思。
但是……
阿弥总觉得不对劲。
他这么高兴做什么?她背后被他贴了王八画?
阿弥到底是耐不住,速度极快转身,果然瞧见他眼眉带笑,视线落在她后头的地上。
见她兴师问罪似的看他,言照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无辜伸手指一指她脚下。
阿弥低头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我铜板掉了?”
阿弥拍一拍怀里,除了铜板,手上的玉镯也叮铃当啷作响。
言照清一怔,开怀笑出声来,踏踏脚尖,同阿弥道:“我踩着你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