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阿弥将圈着的剑顺着圆心往侧旁一拉,剑圈之中便飞出无数细小的亮光,直直往转身逃跑的人背上射去。
那人惨叫一声,往前扑跌在地,在地上哀嚎了两声,又痛骂:“臭丫头!在百草谷的时候我就应该扎死你,毒死你!留你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一众人定眼望去,就见那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人背上根根细长的银针,正是年妙春方才要阿弥小心的暗器。
年妙春察觉袖子被人紧紧一拉扯,侧头瞧见受惊不小的何思瑶。何思瑶又惊又怕,被阿弥的气势结结实实吓着。
她还以为阿弥只是个粗鲁无礼的野丫头,没想到竟是这样功夫高强的高手!
她对着那臭烘烘又凶巴巴的男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这会儿反倒笑着,气都没有大喘,同他们这一处的紧张震撼不同,这丫头放松得很,好像打败一个凶悍的男人不过是件寻常事。
何思瑶不自觉拉住年妙春的袖子,手上被揪紧的东西填满,附近又有温热药草香熏着她,才叫她察觉到一些安全感。
年妙春拍一拍何思瑶的手,再看地上趴着的男人。
他当真是不敢动弹,密密麻麻的针将他扎得像一个刺猬似的,只能在地上大口喘气,时不时说几句污糟话,痛骂阿弥。
阿弥笑嘻嘻的,想要往那男人那儿走,但言照清拽着她的手,也就只好作罢,尽力走到最远的距离,笑着同那那人道:
“哎,权公,你这不太行啊!我才离开百草谷多久,你这功夫怎的没见进步,反而还落下了啊?”
被叫做权公的破口大骂,但动了气,牵扯到背上的银针,叫他不敢全然大声,“臭丫头!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你将我放开!放开咱们再单挑。”
阿弥好笑挑眉,干脆蹲下,一只手往后伸着给言照清扣着,另一只手支着自己的脸,“唉,你瞧瞧你,我一只手你都没打得过,还单挑呐?你背上那些也不是我的啊,我不过是完璧归……”
归什么来着?
权公斥骂,“臭丫头,肚子里没有墨水,学什么人家文绉绉说话?!你快将我背上的针取了!”
年妙春说了声“我来”,被阿弥不满“哎”地制止了。
“年大夫,你着什么急啊?咱们还没同权公谈条件呐!就这么白白取了?不划算,不划算。”阿弥连连摇头。
权公倏地将拳头握紧,尽力去看阿弥,瞪着,“你他妈扬了我的药粉就跑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我养的千年血鳖,被你放生了!我也还没找你算账呢!若不是你那一票,百草谷谷主就是我的,何至于轮到那坑蒙拐骗的医无能?!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倒有脸跟我谈条件?!”
阿弥撇撇嘴,好整以暇回到床边的小板凳上坐好,手这样往后伸,着实是有些别扭,阿弥便侧了身,不去看权公,唉声叹气:“那就没法子喽!您老啊,就这么定着吧。当前哪儿有比我相公还要紧的事情?”
房中一阵静默,都瞧着阿弥好似无心一样自然而然吐出的话。
相公?
这会儿言照清又成了她相公了?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臭阿弥也有被人收了的时候?哎!你都嫁人了,那你当时投的那一票就不能作数了!当时也是你讲的,你没嫁人,百草谷就是你的家,你有票权,但若是你有了相公,那……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百草谷就不是你家,你就没有票权了!哈哈哈哈!你快!快随我回百草谷去讲清楚!跟大家说你有相公了,嫁人了,百草谷没你的份了!快!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