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言照清微微错愕,“我方才一直在何府门口,不见何大人回来。”
权公又打个哈欠,索性又瘫回去睡,“谁知道,他兴许走的何府后门吧?何府不是有前后门和侧门之分么?”
才说罢,外头就有个奴仆敲门,说是何大人往岷阳府首府去,因公务紧急,现在就要出发,看样子得到年二十九才回来了,劳烦言大人同阿弥姑娘再在沁县待几天,在沁县过了年再返京。
权公将睡未睡,嘟囔道:“这得是多紧急的公务,得深夜上路?”
阿弥道:“岷阳府府尹死了可是件大事情,这会儿才叫他去首府,已经算是迟了,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收到什么线索没有,别一事无成地上去,反叫人家扣在首府,强行背个黑锅。”
言照清坐在房中圆桌旁,抬眼看了阿弥一眼,没出声。
权公翻了个身子,道:“也好,言小郎君这情况,歇息个十天半个月的才算得上好。我瞧你们不如待到元宵之后再上路。元宵之后我也同你们去京城,蹭一蹭你们的马车。”
阿弥笑,“臭老狗,我去京城是去被杀头的,你去京城做什么去?”
权公迷迷糊糊,“你要是被杀头,我得将你的头缝起来啊,要不你没了脑袋还走来走去的,多吓人。你这张脸长得这么好看,无端端就剩个脑袋,那不可惜么?”
阿弥踢他一脚,“你就不会说些好话?”
权公不耐烦,“什么好话?”
“比方说你路上将咱们言大人放倒了,教我逃脱升天,我就不用砍头了不是?”
权公一下子清醒,严肃看看阿弥,再看看言照清,最后摇头,“那不成那不成,那是狗皇帝要你的命,我要是帮你跑了,也叫官府缉拿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往后余生都得走在阴沟暗夜里头。”
阿弥“呸”他一声。
因这一呸,权公动怒,二人又打起来。他不是阿弥的对手,阿弥这会儿也无心跟他纠缠,两厢敷衍,倒是有来有往地打下十几招。
言照清稳当坐着,轻轻慢慢喝茶,偶尔指点权公几招,叫权公占据上风,惹得阿弥恼怒大叫。
“言照清,你到底是站哪头的?”
言照清但笑不语。
权公得意道:“我是他救命恩人,是我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自然是站我这头。”
阿弥不服,“我还拽着他死里逃生,还拉着他落水,还背着他走了十几里路呢!要不是我,他早就死在睦州了。”
言照清瞳孔一缩,想起在水中无助哭的阿弥。他当时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模糊,他知道她曾玩笑似的问过他是不是干脆将他丢下,他也知道他是她的累赘。
若是当时她丢下他,独自逃生去,他想他也不会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