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公趴在洞口喊,又倏地转身应对突变的情况一般,防备那一侧。
阿弥脚疼,手更疼,只觉得权公防备的那一侧又碎石泥沙落下,好似有人往洞口这儿走了几步,又倏地停住。
阿弥疼得应答不了,只听得上头那带着哭声的女声又凄厉尖叫起来。
“我叫你快走了!我都叫你快走了!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又怒又急,声音更是高亢。
权公自洞口消失,喊了一声:“你别走!”
洞口附近再无声音,好似人跑了、人追了,总之是没人管顾阿弥。
阿弥又恼又懊丧,用力抹一把眼角的泪,又察觉有细碎的泥土落下来。尚未抬头,眼前便悬下一根麻绳,晃晃悠悠的,往洞口延伸出去。
阿弥诧异,“权公?”
无人应。
“言照清?”
应当不可能,且还是无人应。
但不过是三丈的距离,洞口下窄上宽,她轻功再不好,在洞壁上借力几点也是可以跃上去的。
但有绳子可以借助,自然会便利一些。
阿弥一拽那晃晃悠悠的麻绳,察觉另一头倒是被固定得坚固,单手拉紧麻绳,顺着麻绳沿着洞壁往上攀,阿弥三两下就翻出了洞口。沿着麻绳看去,这洞被竖着挖在一处山丘上,麻绳的另一头往山下去。
山脚是一片桉树林,占地不过五亩,长得十分茂盛,麻绳就在树林边上的一颗桉树上头缠了个死结。
茂密的枝叶遮挡着,阿弥也瞧不清在桉树林中有动静的是人还是风。在山丘上站了好一会儿,见不得有人从桉树林里进出,阿弥跳到麻绳打结处,环顾林中一圈,并没有人躲藏的痕迹。
不管是谁,那人跑得倒挺快,若不是从桉树林跑的,声东击西的计谋倒行得挺好,叫阿弥都有些懵了。
但这人还费心给她个助力。
寻常人会随身携带麻绳么?
会是先前那个带着哭声的女子么?
她怎的三番两次对她手下留情?她好似也在拦着那无头人伤她,她认得她?还是纯粹的心地善良而大发善心罢了?
阿弥又疼又疲,索性就在那系着麻绳的桉树底下坐下。无头人她是追不上了,这神出鬼没的女子她也没个方向追。
才歇半晌,上头就传来权公气急败坏的喊声:
“弥丫头!臭阿弥!臭丫头!人呢?!人呢?!你可别死啊!你死了谁给我投票去?!我还要当谷主呐!你要死了也成,死之前先留个只言片语的把票投给我啊!哎呀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你不能白白让我治你的相公啊!弥丫头!弥丫头!”
阿弥听着上头一叠声的喊,觉得要么就在原地睡一觉再出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