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德寿惊声嚷嚷,不忿之色十分明显。
江至安又拍一拍他的肩,道:“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何书全对我恩重如山,有救命之恩,我想保何书全周全,他就得去京城面见圣上,将葛阜的事情说清楚,斩草除根,这样何家一家才能活。言大人要顺利将何书全带到京城,就只有先靠你去牵制葛阜的人。”
车德寿又急又怒,重重点头,“我懂了,我这就去办。”
江至安道:“留不得你吃饭,往后有空,再同你不醉不归。”
车德寿咧嘴一笑,“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这句话你教我在跑江湖的时候说,我都记着呢。”
两人握拳一击,眼中都是对往日追忆的坚定。
江至安将车德寿送了几步,便不打算再送。
车德寿恍然想起塔玉,问:“塔玉姐是遭了什么事情?人还好么?”
气氛诡异,车德寿察觉出一丝不妥,觉得塔玉出了险情。
江至安微微垂眼,再抬眼的时候,面上勉强带了个笑,“只是被一个疯子冒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娘子即将生产,你不好不在家,赶快回去。”
车德寿面上浮上即将迎来新生儿的喜悦,搓着手道:“等娃儿满月,我请你和塔玉姐去吃酒!我都不知道你俩在沁县,现在知道了,往后往来也方向了!”
说罢,也不再耽误。他早就心急如焚,急家中待产的娘子,也急办妥江至安交待的事情。虚虚一抱拳,这高大得像座山一样的汉子转身就走。
走出四五步,突然又站住了,头也不回的,问言照清:
“言大人,死在车德福手上的……死得痛快吗?”
言照清回想当日在京都府地牢中的可怖景象,道:“他比你高大强壮,力气也大,两手一捏人的脑袋,那人立即就没了。应当是不痛苦的吧?他自己是咬舌自尽的,死前遭过罪。”
车德寿没问,但言照清想他或许想知道。
车德寿点头,再没别的话,大步流星离去。
言照清和江至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一道院门后头,许久,两个人都没有收回视线,仍旧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半开的院门。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敢相信一个南理人?”
是江至安先打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