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笑一笑,将手上的馒头伸向郎林同,道:“不疼了。二哥,你吃吗?”
镣铐短,阿弥没伸出去多远,小小一张方形桌的一半都不到,就被扯得停住了。
郎林同犹豫了一下,伸手要接过来,阿弥却已经因这伸不出去的拉扯将手缩了回去。
郎林同有些讪讪的,自己拿了桌上一只馒头吃。
阿弥垂着眼睛,眼风之中是一只从她手脚相连的铁链之间悄声收回去的脚。
那个女侍卫。
阿弥没有抬头看,顾忌会有人发现。仍旧如常揪了包子的一小角,再吃,就已经吃不下了,阿弥愁着眉眼,转了一圈,看不着秦不知,便同那个女侍卫道:
“我想喝水。”
那女侍卫也不是头子,便看向她们的头子,得了她的点头,才给阿弥倒了一碗水。
阿弥问:“路上还有馒头吃吗?”
有人嗤笑:“你要是运气好,等到了宫里头,会有一顿饱饭吃,大鱼大肉任你挑选。”
阿弥边道“那就是没有了”,边珍重无比将只被吃了一小口的馒头放到怀里。
又得了一两个人的嗤笑。
阿弥喝水,垂下的眼风之中瞧见那女侍卫的脚,脚在轻动,点了几下,好像没有规律,也不是南理的暗语。
大概不是。
阿弥笑自己多心。
方才那一脚也许只是这些人欺负犯人做乐子罢了。
再磨蹭,阿弥也还是得在这一千三百人的包围之中去京城。
京都府的人此行专程带来了一辆囚车,到底是李皇对南理阿弥好奇,想看看南理阿弥,还是对有北游血统的南理阿弥好奇,想解决有北游血统的阿弥,从这辆囚车就可以推断出来。
左骁卫万户庄建学在前头开路,秦不知和言照清在阿弥的囚车前头,左右压阵的是京都府那三个女侍卫。
阿弥在颠簸的囚车里头,路上闲来无事,揪馒头,久久才吃一小口。
等到临近日中,才揪到馒头的一半,指尖一痛,是被尖锐的东西刺伤了手。
有东西在馒头里头。
阿弥不动声色,继续揪馒头吃,吃得剩最后一口,将最后一口塞到嘴里头,又借着塞馒头的动作,将那枚不算长的细铁针攥到手里头。
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