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那三个女侍卫一直在注意言照清的动静。
言照清看着了,当没注意,如常戒备,只当阿弥是个普通囚犯,押送囚犯的队伍之中出了变故,他一时没有及时应对,是要坐观时机。
要尽力忍着,才不叫心里的担忧和疼痛泄露在面皮上半分。
江至安拽着阿弥的衣襟,阿弥有一小半的长发也被他一同拽住了,那狠狠从囚车里头将人拉出来的一下,阿弥的膝盖和手掌立即就出了血,被江至安拖行的这几步,地上的碎石子上头都是血迹。
言照清胯下的骅骝躁动,往前要去,被言照清死死拉住缰绳,拽得马头都歪到了一旁。骅骝见主受伤,仍要往阿弥那儿去,言照清一夹马肚,再猛然发力一拽缰绳。
骅骝安静了。
骅骝安静了,秦不知可不安静。
他座下的马被江至安的杀气和他突然的动作一惊再惊,高高扬起前蹄来,差些将他甩下去。
秦不知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安抚住马,转去看阿弥那边,阿弥已经被江至安拖行出去五六步,她又没什么力气抗衡暴怒之中的江至安,只能任着他将她往队伍后头拖。
侍卫们也拦不住江至安。但凡来拦的来挡的,江至安毫不顾念往日同僚情谊,一刀一个,端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连昨夜闯到客栈来的据说是神医的大夫高声惊喊也没叫他停下脚步半分。
再出去两步,言照清的小逆贼支撑不住,整个身子一转,是毫无招架之力地背贴地,被江至安拖着往前走。那模样可怜得紧。
秦不知喝一声:“江至安!你做什么呐?!你这是要动用私刑不成?!”
秦不知说完,觑一眼言照清,心想言照清怎的纹丝不动?好像这小逆贼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但视线往下一落,秦不知就立即将眼撇开。
京都府的女侍卫被江至安打得跌在地之后,都注意着言照清这头。秦不知不敢将瞥见言照清在马侧紧握的拳头都暴出青筋这一点叫那几个女侍卫瞧见。又斥骂左骁卫:“京都府的人不敢动,执金吾的人不动,左骁卫的难道也跟着看着?!”
话一落,离江至安最近的左骁卫便一齐上去,一人打不过江至安,几十人对一人总不能还不能以数量取胜。
果然,江至安在一时间疲于应付一般,在二十来人的夹击下,又受制于一手揪着阿弥,只有一手对抗袭击。再有才哥儿带着前头的几个执金吾加入这场混战当中。才哥儿是江湖出身,刀法自然是精妙的好,虽然没打得过阿弥,也不可能打得过江至安,但在其他侍卫的配合下,才哥儿逼得江至安不得不松了揪着阿弥的手。
只是江至安将阿弥一放,便如同蛟龙入了海,应对二十来人仍旧游刃有余。
才哥儿一行只能将他逼得离阿弥远一些,叫阿弥被京都府的几个女侍卫拉走,护得远一些。
江至安见此,更是狂怒,口中怒吼出声,对侍卫们虽不取命,但下手更是狠辣,打得十几人一倒就再起不来。
秦不知心里着急,一跃下马,提刀往混乱最中心扑去。
恰好才哥儿被江至安一刀袭来,刀气都夹杂着阵阵比如今的冷风更阴冷上几分的刀风。才哥儿一窒,眼风瞥见秦不知一扑而至,不要命地对着的正是江至安顺势就能砍去的范围。才哥儿无法,只能脚步一转,刀侧身旁,生生抵抗上江至安横劈而来的那一刀,也挡在秦不知和江至安的刀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