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一战,比方才那一战好一些。
不管是执金吾还是左骁卫,或者是京都府的人,都没一个命丧北游人刀下。
一行人杀光了这儿的北游人,寒暄也顾不上,立即就整顿人马往另一方南理猎人和秦不知那儿去。
这一回有了阿德几人的哨声做联系,又有贴地听音的执金吾充分发挥自身所长,找人找得十分顺利。
刘志宏和带着的几个南理人在太阳落下山后不久被找到,在哨声阵阵的交流下,刘志宏他们还和言照清一队一同行了个计谋,借着才升起的微弱月光,将追击他们的北游人引到言照清布下的陷阱中,和追在后头的左骁卫一起前后夹击,将这伙人也收拾了去。
夜色冷,林间的风呼呼吹过,更冷。
秦不知没遇上半个北游人,带着队追上去了,才发现北游人压根没费心追他跟着的十来个南理人。
那些南理人见秦不知都是侍卫打扮,十分忌惮,一路狂奔,是秦不知高声喊着“是南理阿弥叫我来找你们的”,才叫人戒备停下来马,没法全然相信他,远远跟在他后头走。
一个时辰后,秦不知才带着人摸摸索索找到言照清他们。也是运气巧,他没法判断言照清所在的位置,便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身后的南理人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动静,突然马头一转,就往别的方向小跑而去。
秦不知见状,赶紧跟上,等到看到言照清,一同坐在篝火旁,才心有余悸长吁了一口气。瞧见欢腾跳动的二十来丛篝火,秦不知还愣了一下,悄悄问言照清,“不怕北游人看着火光摸过来么?”
言照清浓眉紧拧,脸色铁青,折断一根枯枝往篝火里头扔,道:“这是山谷,往下凹陷了五尺,平地之外也难瞧着。”
下陷的地势不明显,坡度也不陡峭,若是要回防,也能极快回防。
或是逃脱。
秦不知再看被二十多个南理汉子围在当中的阿弥,阿弥双目亮得很,拍拍这个的肩,又用手肘撞一撞那个的胸口,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人也多了那么些精气神。
就是那张脸,仍旧是老惨,经了这半天,看不清原先长得是如何模样。
秦不知问道:“那些南理人……是来劫囚的?”
囚是谁?自然只能是阿弥。
秦不知和言照清心知肚明,在场的所有执金吾、左骁卫,甚至那几个就在近处紧紧盯着阿弥的京都府侍卫也清楚。
他们这一行一千余人,要押解进京的只有一个囚犯,就是此刻被南理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在当中的阿弥。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同北游人的战斗结束之后的下一瞬,气氛好似就蓦地又再度紧张了起来。区别只是从同北游人的紧张,变成了同南理人的紧张。
这一群南理人骁勇善战,在场的左骁卫执金吾和京都府的人都瞧见了的。以一当十,武功不如江至安,但战果不输江至安。
秦不知问言照清他们是不是来劫囚的,言照清答“是”。
就好像方才阿德直截了当同他说:“我们是来带走阿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