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途中有过沮丧,想江至安武功高强,她压根就打不过他,这一来要逃去临北城,好像是难上加难。
想得烦躁的时候,恨不能用脑袋直锤江至安的背,又或者是将江至安头上的刀用力拔出来,叫他一命呜呼。
但江至安或许就是防着她拔刀这一点,将阿弥的手绕上他的腰之后,捡了一根北游人的皮带,将她的手在他身前绑紧了。
一路走走停停,贴地听音的执金吾也听不得什么动静。
不像在南理城的时候,可藉由高高的城墙查看底下敌军的动向,如今在这密林之中,阿弥只能全靠猜测,猜得不对的话,一不小心就得全军覆没在北游人之下的。
谁让他们人数没比得过北游人,打游击也没个能借鉴的形势呢?
这般再行一阵,日头的边缘已经贴上山峦的顶峰,月亮还没升起,再往下落,天地可就一片全黑了。
他们在林子之中也不能生火,若是生火,暴露了所在地,搞不好北游人摸过来。
阿弥问同行在一侧的秦不知:“京城冬天的夜里是不是很冷?”
秦不知面色仍旧惨白,杀人之后瞧见尸体的余悸还在,听得阿弥这般问,先是愣了愣,奇怪阿弥怎的不问另一侧的言照清。但仍旧如实答道:“自然是的,夜里气温会下降得厉害。”
阿弥又问:“若是不生火,咱们会不会被冻死?”
秦不知立即就明白了阿弥的意思。
这是到天黑也回不得京城了,在树林里头生不生火都是个大问题。
秦不知拧眉,尚且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在最前头听音的执金吾就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吹了声鸟哨,冲着言照清打了几个手势。
“有马,五百有余,全速前进。”
江至安低声道,也不知道是在同自己解释,还是在同秦不知说明。
秦不知心想,执金吾的手势他也是知道的,还用得着他这老执金吾解释么?
“山不过来,咱们就过去。”阿弥喃喃道,双目一亮,“走啊言照清!山不过来,咱们就过去!这不正巧了这伙蠢蛋是自投罗网么?!”
言照清极快转头瞥她一眼,心中发笑,勒令一行人往声音来处去。
倒也不远,就听着了北游人的马蹄声和呼喝声。果然正同听音的执金吾所言,是在全速前进,那阵阵的呼喝更像是在追捕什么猎物。
阿弥心中不由得一喜,勒一勒江至安的腰,示意江至安解她手腕上的皮带。
蓦地,一串尖哨声在北游人的马蹄声之中夹杂着传来。
阿弥和言照清俱是一愣,连阿弥双手圈报着的江至安也凛住了身子。
南理的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