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匕扎进秦不知左臂,扎进去了,没取出,就任由那短匕扎在秦不知的血肉里头。
秦不知额上立即发了汗,豆大的汉滴凝在额头上,疼得双目冒火,呸了一下阿弥的手,咬着牙道:“南理阿弥,你大爷的!”
阿弥顺嘴接,“我大爷在南理呢,身体挺好,还算硬朗,谢谢大人的惦记。等我回了南理,替你给他老人家带声好。”
秦不知又痛又气,眼前有过一瞬晕眩。
他刚才就有隐隐的不好的预感,预感南理阿弥未必现在就杀他,但总要来个杀鸡儆猴的一招。他想得肤浅,觉得阿弥可能会用抵在他颈上的刀割他哪儿,到时候他就趁着她的起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刀下逃脱。
但没想到啊没想到!
南理阿弥竟然知晓他的想法一般,不亲自动手,而是叫一旁的南理猎人动手!她那刀子抵着他的颈子,根本就不动,还稳稳地借着他的肩膀搭着,分毫不费力!
那扎了他手臂一刀的南理猎人还将他和他背着的阿弥揽在了怀中一般,一手握着他臂上的刀,一手握住了他另一条手臂,将他稳妥扶住了,减轻了他的重量,同时也拿捏住了他手上的刀。
刀一拔,那可是鲜血横流啊!
南理猎人的刀快,扎进去还没见多少血呢,就跟堵了个洞似的。
但失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秦不知咬牙,怒瞪江至安。
“还不快让开?真要我死在这儿了,你有几颗脑袋可以赔?”
言照清都谨慎不动,只顺从这一群逆贼的意思撤了执金吾的一角了,江至安这个前任执金吾算怎么回事?
江至安踟蹰了一下,道:“若是逆贼逃脱,恐怕难同陛下交待。”
秦不知轻慢深吸一口气,道:“若是我死了,还是因你死的,我看你同陛下也没法交待!”
江至安再犹豫,但还是没动。
阿弥觉得烦恼,同秦不知道:“大人,看来你这官职也没什么分量嘛,他都不听你的。”
扎在臂上的刀被微微转了一转,在鲜热的血濡湿秦不知臂上的衣物之前,钻心的疼痛先叫秦不知咬紧了牙,死死忍着。
有左骁卫持刀对着江至安。
言照清屏息看向江至安。
江至安身形微微动了动,但是将横刀竖在身前,刀尖对上近前的南理猎人。
“小畜生,你以为你逃得掉?这儿这么多人,你们才几个,你数过么?”
阿弥笑,“我们人是少啊,但是北游人多啊。”
在场人皆是一怔。
什么意思?
随即,江至安瞧见了南理人中有人举起了一根圆棍一样的东西,冲天的一端有根细细的线,在寒风之中颤颤巍巍地抖着。
南理猎人的包围圈在往江至安那个方向去的时候,十来个南理猎人自篝火之中取了着火的粗壮树枝做火把。此刻就有一根火把被举在那圆棍一样的东西附近,被风吹得颤颤巍巍的线随时都能被火舌舔舐,燃烧殆尽似的。
这是……
“是焰火!”
京都府的成全面色大变,更是紧张。
焰火?!南理阿弥是想用焰火招来北游人?!
“你这——你这可是将自己的同胞给卖了!”
秦不知愤恨出声,只觉得这南理阿弥实在太不是人!为了脱身,要引来北游人将他们杀了去?
江至安面色也不好,又惊又怒,瞪着阿弥。
言照清亦是冷厉,“阿弥,你不要一错再错!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