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走出京都府的地牢前,吴敬春遇上了难处。
这人是他手底下的人得了线报从听音巷那儿抓来的,实际上也还没犯什么事情,只是有人指认那房子里暂住的姑娘是废太子逆贼,是以京都府的侍卫才笃定着将人抓回来,又照着惯常做法先伺候了一顿刑。
吴敬春没从言照清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后头反被言照清奚落一番,说他任着手底下人胡闹。
“若是哪天你们的线人同你说,我是废太子党逆贼的人,你们也将我抓来‘伺候’一顿不成?”
言照清冷口冷面,脸色阴沉得厉害。
“吴敬春,你平日里为了维护京都府的名声,为了在陛下跟前逞强京都府的破案率,做了什么事情我不管。但你今日疑心我同秦右相,还有裴修远裴大将军当夜有意放走南理阿弥,这桩事情我若是同二位大人说了去,你吴敬春还要不要在京城混?!”
吴敬春压着心里的悻然和恼怒,一张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呈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状态,再狠狠瞪了一眼后头的成全,同言照清道:“误会,都是误会!言小郎君别气坏了身子!我这也是……我们这也是有人传递消息,说那宅子里头住的就是南理阿弥。嗐!我也是糊涂了,也是糊涂了。”
说着,转身又扇了成全一巴掌。
有人传递的消息?阿弥身边有叛徒?
言照清冷冷哼笑一声,“执金吾办案,消息都要甄别一番。你们京都府的人做事是不是不带脑子?”
吴敬春道:“她手上的镯子,跟我们之前从南理阿弥那儿……”
言照清愤然一脚将牢门踹开,走进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头。天冷,地上泼的水都结成了冰,言照清瞧见阿弥撑开一道细细的眼缝看他,眼中好像有笑意。
言照清面无表情看她,舌侧都要被自己咬出血。一拉阿弥的手,作状仔细端详那镯子,实则眼中什么都看不清,就这么握着阿弥那戴着镯子的手腕,气笑出声,同吴敬春道:
“这镯子我在陆汀大人那儿也见过一个,你要不要将陆汀大人也请来看看?!”
吴敬春一直仔细留意言照清的神色,被言照清这般点了,急忙扮出一副慌张的模样,也进了牢房来。
“哎呀言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不是那镯子……那就……姑娘,你也不认得言照清言大人么?”
阿弥的眼中没有情绪,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言什么?等我郎君来,有你好受的。”
吴敬春循循善诱一般,又问:“当真不认得言照清言大人?”
言照清怒不可遏,瞪着吴敬春,“怎的?吴大人不敢承认自己抓错了人,倒要将事情赖到我身上来?!”
吴敬春讪讪笑着道:“哎呀哪儿能啊?这不是线人说这姑娘是住在言府里的吗?”
“够了!你们京都府的人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言照清忍无可忍,一把掐上吴敬春的颈子,将人往墙上压去,“方才还说是住在听音巷里头,现在又说住在言家?!是想污蔑我言家通逆贼么?!”
吴敬春被掐得喘不上气。口鼻都是血的成全立即扑身进来,被言照清一手打开。
“真是一条好狗!”言照清讥笑着,看狼狈的成全。
“人呢?!人在哪儿?!吴敬春你狗胆子包天了?!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外头传来高声叫唤,一叠声地骂着往这儿来。
陆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