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一阵子是为了要接人。至于彻夜宿在言府,自然是因为要接的人不肯走,也要待在言府。
比方说今日,李二狗才随着言家奴仆胆战心惊的引路到言照清院子外头,便见他要接的那人在言照清房外气得跳脚。
陆汀双手叉腰,像是一个泼妇,怒声呵斥:“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阿弥?你这儿难道比世子府还要更安全不成?!京都府的人可都在暗中盯着你呢!”
“哎,陆大人,您说这话就不太对。世子府是安全,咱们言府可有咱们哥儿几个执金吾在守呢,还能不安全到哪儿去?”有人在房里戏谑笑陆汀。
又有人道:“那是啊,我看小狐狸若是出事,保管是因为陆大人的大嗓门儿!”
陆汀只差“哇呀呀”叫出声,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抬了头,瞧见李二狗的笑脸,心里头一定:撑腰的人来了!赶忙殷勤将李二狗身上的落雪拍去,跟着李二狗走到言照清房里头,只差将鼻孔哼上天。
到底是世子殿下的身份能镇得住人,几个原本笑陆汀、闹陆汀的执金吾立即起身,不敢有一丝怠慢,恭恭敬敬冲着李二狗行礼。
李二狗应了,解了身上的披风,带着陆汀往被包成一个球一样的阿弥那儿去。才坐好,从怀里取出两个小包裹,一个递给陆汀,一个递给阿弥。
阿弥双目一亮,“哎!这是南理的芝麻饼子!”
还是热乎的。
李二狗打手势,道是专程去万民坊附近买的,现揉的饼子现煎,叫阿弥趁热吃。
陆汀可从来没跟李二狗客气,接着饼子就啃起来,掉落的芝麻被李二狗细心接了一手。
阿弥艰难从包裹她的狐裘里头再伸出一只手,两只手拿着,小心要掰碎了吃,却被言照清拿过去。
“只吃一点,这是上火的东西,你伤寒没好。”
说着给阿弥掰了一小块,剩下的顺手递还给李二狗。
阿弥打了个喷嚏,倒是乖巧,小口小口啃那一小块饼子,侧眼瞅着李二狗屈指在桌上敲击,笑着看她。
言照清早就发现阿弥用的南理暗语换了,再不是执金吾在南理学过的那个。
李二狗这一敲,言照清和阿寿,还有才哥儿等人就没看懂。但那是世子,怎好叫这哑世子说话?怎好叫世子殿下给他们解释他同阿弥之间的暗号?
便都安安分分地,看着阿弥蹙一蹙眉,道:“我晓得了。”
晓得了?晓得什么了?
几个执金吾互相眼神交流,没一个能瞧出里头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