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笑,唐风易也忍不住牵唇,意识到自己居然又笑了,他皱眉轻咳,狠狠压了下去。
让唐风易占了便宜,宋若词也不在乎。
她当务之急是处理好离婚的大事。只要能顺利进行,叫一声哥哥又不会少什么。
但她也不能让唐风易白占这个便宜。
趁着唐风易飘飘然的关键时刻。她糯糯的上前一步,仰着明净白洁的脸问,“我的记忆已经找回来了,你也听说了吧。你告诉过我,只要我找回记忆,你就会告诉我那些事,那天在巴黎,你答应的很明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唐风易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他本身就不是多么温暖的人,不笑的时候更矜冷的像座无人能登的雪山巅,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惜字如金起来,连多一个字都欠奉。“不能。”
“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我不能告诉你的理由。”唐风易的声音又长又慢。夕阳一点点从他们身后沉沦垂落,消失在大山云山,千千世界里,红日归逝,残留的昏黄的光影替他们每个人都上了身厚重浓郁的茧甲。“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宋若词弯弯的长眉,忽然隆出痕迹,炙灼的对着他,“我想起来,所有都想起来了。一点也没忘,你在耍我?”
唐风易的面容被将来的夜色朦胧的模糊,宋若词隐隐能从他微垂的嘴角剖析出一分怅然,他摇头。“你没有,一点也没有记起。”
宋若词还想追问,唐风易却好似对这个话题疲惫起来。
他推开了拦在面前的宋若词,独自上了车,合上车门前,他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这是一记极为熟悉的眼神,给了宋若词一次重击。她的头很涨,有什么要从根子里露出头却挣不开束缚。耳边传来唐风易清淡幽静的声音,“等你全部记起来的时候,我会主动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全部记起是什么意思……她真的只有这些记忆了,她的童年、少年、青年,都压缩在不断交错的画面里。
她不可能忘记的,可唐风易为什么又那么笃定。好像她丢了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他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呢……
宋若词不住的揉着额角,试图让那儿蠢蠢欲动的躁痛平息下来,她本就单薄的身形让到来的黑夜吞噬的一干二净。坐在长椅上努力回想的同时,她的身侧传来一声低沉的鸣笛,耳熟的很,并不是一般的车型会有的声音。
她怔忪的抬起头,有个人也正看着她,他们的目光隔着半扇神色的窗户交织在一起,滤过了许多看不懂的情愫。
待她看清了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的脸,她的大脑反而没那么疼了,好像被一阵冷风拂过,本该冻住的,又结了冰。
宋若词警惕的瞧了他一眼,避开男人伸过来的手,退到了一边,“我自己回去。”
她干脆利落的说着,不愿意和他有一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