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从近20米高的悬崖自由落体,这得有多么大的冲击力?首当其冲的双腿瞬间麻木,浑身都火辣辣的疼。
潭水的确很清澈,但水下光线昏暗,加上浪花翻腾,目光所及一片模糊。
当浪花散去之后,视线也就清晰了不少,之前袁英迟迟没有露出水面,就是因为浪花散去后才看到鳄鱼的。
我没有闲心去找鳄鱼,但还是在水下环视一周,往岸边游的时候,也是时刻注意身后。
如果鳄鱼尾随过来,而我没有发现,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尽管这里鳄鱼不算大,但依旧能轻而易举的咬断我的大腿。
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再次潜入的时候,我赫然看到右后方的一个黑影,不用仔细看,肯定是鳄鱼。
慌乱之下,我使出绝技——狗刨!
拍打水花可以扰乱鳄鱼的判断,也能避免鳄鱼咬我的腿。
最主要的是,我狗刨速度特快!
事实证明,这一招没什么大用,鳄鱼和我距离越来越近,幸好我距离岸边的距离很近,加上狗刨的速度够快,几秒钟就到岸边了。
登岸的那一刻,尾随我的鳄鱼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小腿。
“去你大爷的!”
就知道这家伙会冲出来,我转身就是一个侧踢,正中鳄鱼的下颚。
出于本能,这一脚我是用了全力的,体型不算大的鳄鱼直接被掀翻入水,翻了翻鱼肚白又消失不见了。
“好!”
周围掌声雷动,纷纷为我叫好,可我差点瘫软在岸边。
这其中的凶险,真是谁经历谁知道。
我从旁边的浅滩喝了一点水,随后瘫坐在袁英的旁边。
袁英赞叹道:“刚才那一脚实在是太帅了,你也不怕踢死?万一是保护动物怎么办?”
“我才是保护动物,不踢它我就死了……”
这可是鳄鱼,一身的铠甲,怎么可能踢死?
我看向面无表情的袁英,问道:“你不后怕吗?”
“怎么不怕?你好歹知道里面有鳄鱼,我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水里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条鳄鱼游过来,吓死我了。”
听他这么抱怨,我也就没那么后怕了,叹声说道:“但愿刚才那一脚能把这条鳄鱼踢疼了,这样后面的战友能顺利一些。”
袁英不由一笑:“你难道不知道,鳄鱼是群居动物吗?”
“什么意思?难道不止一只?”
袁英没有回答,手指向了对岸不远处的淤泥浅滩,那个位置悬崖上看不到。
我望过去,发现至少有五六只鳄鱼盘踞在那里,其中有一只已经缓缓地爬过来了……
“但愿不要出事吧……”
心有余悸的我,如今能做的也只能默默祈祷了……
无论先跳还是后跳,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都是一样的。
艾登之所以事先不提,也是想为先下去的人减少一些心理压力。如果告诉了,那么先下去的人,所要承受的压力更大一些。
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下去的袁英就碰到了鳄鱼。
学员们依次从悬崖上跳下来,就像是下饺子一样,两只鳄鱼在水中翘首以盼。
这项勇气考验科目进行了三个小时,除了三名学员退出、两名学员被咬伤,其他学员都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都是未成年的幼鳄,杀伤力并不大,但还是能够把骨头咬断的。
毫无疑问,那两名被咬伤的学员,注定要退出特训了。
猎人学校就是一场战争,而但凡战争,都需要那么一点运气。
而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站到最后的人,必然成功蜕变,变得更加强大。
回国后,总是有军报的记者来问我,在猎人学校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而我每次都用四个字来描述:不堪回首。
其中,有位女兵记者对我的回答不满意,非要挖出几个细节不可,熏瓦斯、泼冷水听上去没有那么残酷,得有些听起来让人震撼的科目。
可熏瓦斯和泼冷水,是我认为最折磨人的科目,一年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但最后,我还是满足了那位女兵记者。
我向她说:“你能想象,被坦克轰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