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说,古鸿志的脸色就越难看。
当我说完这些后,古鸿志拍案而起,呵斥道:“陈锋!你还配做祖国的特战军官吗?!”
我和段弘毅站起身,戴上军帽,说道:“我自愿接受相关部门审查,并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一切处分。”
“一切处分?你希望组织给你什么处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深刻的意识到自身所犯得错误,恳请组织对我宽大处理,不要把我搞到军事法庭,如果给我通敌的罪名,我会自杀。我希望的是:开除dang籍、革除军职。”
段弘毅瞪了一眼,似乎怪我把话说的太狠,这算是最糟糕的局面了,既然要争取,就该争取好的局面。
于是,段弘毅连忙说道:“首长,我是责任主官,那么一切行动和后果,都该由我承担。我作证,陈锋并没有通敌,而我也觉得……”
“你给我闭嘴!”
古鸿志指着段弘毅的鼻子,痛骂道:“你是觉得你老子能兜得住是吗?你是想把军二代这个名词搞臭是吧?回去告诉你老子,我老古不要这种兵,给我领家去!”
话说的有点狠,但其实可以听出来,完全是气话。
古鸿志若是真的气急败坏,肯定会自己打电话给段弘毅老爸,干嘛让段弘毅自己打啊?
这时候,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报告”,听声音就知道是陆国华。
“进来!”
陆国华走进来,敬礼后说道:“首长,别发这么大的火,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或许没有听上去那么麻烦。”
古鸿志笑着对我说:“没看出来,你是有备而来啊,求情的人都找好了。”
“报告,我没有。”
陆国华解释道:“是殷诗晴给我打的电话,生怕您生太大气,把事情搞大了。”
原来殷诗晴在我们走后,就给我搬救兵了。
不得不说,在东北虎,也只有陆国华算得上是我的救兵了,毕竟政委成浪涛向来看不上我。
“搞大了?难道他们俩闯的祸还不够大吗?”
古鸿志呵斥道:“违反原则!如何对待北脱者,是有明确规定的!这是一条红线!哪个边防军官敢逾越?你陈锋在边境待那么久,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
“就当你不清楚,段弘毅!你怎么当的指导员?亏我认为你有红色背景,信仰觉悟过硬,现在看来,你小子就是个废物!”
东北虎的军官,哪个没被首长骂个狗血淋头?
而我也都知道古鸿志的脾气,但凡他能骂你,那么证明你这个人的优点,至少还有迹可循。怕的是他严肃对待,拿出一副冷漠的态度,那就完了。
所以我现在,心里还算是轻松的,毕竟这是我预料到的。
不过段弘毅好像有点不淡定,毕竟他来的时间短,而且平时工作都做的不错,也没被古鸿志骂过。
看这家伙的状态,大概是有点害怕吧,觉得事情不受他的掌控了。
陆国华劝慰道:“首长,我觉得我们不能根据眼前的结果,来判定陈锋的错误。至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判定陈锋通敌。”
难道就因为林真伊走到了对立面,我就得为此付出代价?这些不是我能掌控的,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我。
就像很多药店都有卖安眠药,明令禁止多卖、有诊断证明才卖。但就算医生违反规定,卖给不该卖的人,那人吃安眠药死了,医生就得负重大责任?
虽说不可以类比,但道理是一样的。
我和段弘毅的诉求,就是不要妄下判断,该承担什么责任,我们都没打算推脱。
如果林真伊本来就是血蜘蛛的成员,那我无话可说。尽管我主观上并不知情,也算是被蒙蔽的,但我的确帮助了敌人,枪毙或者进监狱,那都是应该的。
国法无情,军法更严。
但如果林真伊以前不是呢?那至少我不需要承担今天的后果吧?我就只承担当初的滥用职权。
毕竟林真伊逃出去之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我能控制的。
听陆国华这么一说,古鸿志也消气了不少,问道:“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陆国华思索了一下,说道:“把他们两个关禁闭,考虑到陈锋的伤,他的禁闭地点就在医务所,不许任何人探望。禁闭期间,两个人提交书面材料,接受军区有关部门的调查。”
“另外,必须请求军区情报部门介入,不仅是为了给他们俩一个公道,也是因为血色妖姬、蜉蝣和理事会,这或许是我们搞清楚血蜘蛛的组织构成的突破口,血蜘蛛在国内的行动还会有,我们要未雨绸缪啊。”
古鸿志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你把这两个小子处理了,我去找政委。”
“是!”
“首长!”我忽然喊道。
古鸿志刚站起身,回头看向我:“怎么的?你还有话说?”
“是!”
我看着古鸿志,眼圈有些泛红的说:“我来东北虎快整六年了,接受过70多次军事任务,其中有18次是你死我活的实战(不包含猎人学校),重伤四次、轻伤数不清!”
“你想说什么?你是说你的功劳,足以弥补这些吗?我明确告诉你!不能!哪怕你是战无不胜的战神,都不可以违反原则!你是祖国的军人!人民的子弟兵,你必须严格要求自己!”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我高声喊道:“我要尊严!”
“如果真要给我‘通敌’的罪名,我只接受枪毙、不接受监禁。我不要苟且的活着,我也不允许自己那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