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俊伟那回来后,已经是凌晨1点了,酒不知道喝了多少瓶。
似乎真的受到了他的激励,最近每天都失眠的我,竟然什么都不想,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钟起床,我乘坐高铁回老家。
不得不说,这高铁的确方便了很多,比普通火车快了一倍,两个小时我就到站了。
我的老家在绥中,一个临海小县城,毗邻山海关,地处交通要塞。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说的就是我们这里,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度假村。
记得以前刚进部队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于是我每次做自我介绍,都会加一句“航天英雄杨利伟,那可是咱老乡”。
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10点钟。爸妈都是老师,肯定要上班的,所以家里根本没有人。
望着小区里的一草一木,格外熟悉,但阔别已久的陌生感,也同样强烈。
拿出钥匙开门,发现家里的变化也很大,沙发和电视都换成新的了,油盐不进的油烟机也换成了智能的。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我的房间,所有的摆设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那台开机都费劲的破电脑,也被擦拭的很干净。
我坐在客厅上,忽然有点彷徨。
还真是当兵当傻了,回到家各种不自在。
拿出手机,登陆上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微信,自拍一张,给爸妈发过去。
接着,手机就被狂轰乱炸了,无非是:臭小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临近中午的时候,爸妈都回来了。
老马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抱着我就不撒手。好在老爸解围,让我妈赶紧做饭去,下午他还有课,不能请假。
“你怎么又黑又瘦的?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的笑道:“在热水房打水的时候不小心,脸贴水箱上了。”
这话毫无逻辑又充满了滑稽,但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老妈看了我的伤口,哭着说道:“这得留疤啊,以后怎么娶媳妇?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可怎么办?这……儿子,咱这兵不当了。”
“刚晋升上尉,怎么能不当呢?”
老爸喜从中来,笑道“晋升上尉了啊?”
“是啊,还涨工资了呢。”
“涨工资有什么用!脸都这样了。”老妈不能理解,咬定这是两码事。
老爸见我使眼色,只好奉劝道:“行了,还是先做饭吧,特种部队,哪有不艰苦的。这伤疤,咱以后再治,现在医疗条件多发达了。”
其实我看的出来,老爸也挺难接受的,甚至看出来我是在撒谎,他只是不想给我压力,选择自己承受,不发泄出来。
要说我一点都不在乎脸上的伤疤,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并不觉因为这伤疤,这辈子就毁了,可能还是没因为这伤疤而吃亏吧。
在我众多苦恼的事件中,这伤疤得排在最后面。
这顿中午饭吃的并不欢愉,老妈总是哭,搞得我也没什么食欲,还好有老爸在旁边劝慰。
我挺内疚的,但也是无可奈何。
下午老爸回学校上课,而老妈陪我的这下午,让我更加难熬。
晚上的时候,我跟老妈说道:“有伤疤未必娶不上媳妇啊,我四肢健全,部队发展的好,我就不信没有看上我的。”
“就是就是。”老爸附和着。
“怎么着?组织能跟你分配个媳妇啊?”
“……”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妈,咱得接受现实啊。”
老妈不再说话了,转身回了房间。
老爸揽着我的肩膀,沉声问道:“儿子,后悔当兵嘛?”
“不后悔。”
“值得吗?”
“值得。”
老爸认真的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干,你妈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回头我多劝劝就好了。”
“嗯。”
“喝点?”
“来!”
这些天,酒好像没断过,实在没有当兵的样子了。
我在家里待了五天,其中有一天是周末和父母去看乡下的长辈们,买了好多东西,花了我好多钱……
而在这些天里,老妈也从一开始的崩溃,慢慢的接受了现实,说如果恢复不理想的话,就找整形医院。
一个大爷们,没必要那么在乎自己的脸吧?
按照殷诗晴的说法,伤疤不会留的很深,但肯定会有浅浅的印记,面部不会变形走样,没那么难看。
不过,如果老妈能不为这件事太过在意,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