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了这么久,怎么会调查不出研究所在哪呢?”
我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军方的情报部门是什么实力?何况还有陆若琪协助侦察,总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吧?
陆若琪解释道:“邱浩然生性多疑,交际圈也非常的广,行踪也从不向谁透露。”
我还是不解:“可以用信息侦察定位他的行踪啊,在他的手机上做手脚。”
陆若琪苦笑道:“据我所知,他有三部手机,但我只见一个。他的行踪没什么异常,多是和朋友去夜店、酒吧这种地方,所以定位器没什么用,一旦被他发现,还打草惊蛇了。”
我有些愣神,笑道:“你真应该当兵去,多好的侦查员啊。”
“我才不当兵……”
陆国华补充道:“邱浩然肯定有秘密研究所,贩卖国家机密文件,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至于如何确定的,就属于机密了,我不能告诉你。”
“您也不知道吧?”
“咳咳……”
我分析道:“血蜘蛛的可怕之处,就是在于鬼魅的隐蔽性。邱浩然既然能秘密组织起研究所,证明他是筹划许久的,而一直都没有发现,证明他是善于伪装的人。”
“我觉得,邱浩然并不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因为他很少去研究所,甚至是不去。这个负责人和邱浩然是单线联络,负责人有事会主动找邱浩然接头,而邱浩然有什么事,都会通过网络、无名头的电话联络。”
陆国华点点头笑道:“到底是我手把手调教的,你分析的很对。”
我忧心的说道:“这事不好查,连若琪都找不到线索,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活我不接,您还是赶紧给我手续办完了,我拿退伍费读研究生,毕业了买个房子。”
陆国华嗤笑着说道:“选择权在你,如果你执意离开部队,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这一身的伤病,按照规章制度,的确不予召回的。不过我料定你会回来。”
“凭什么?”
“凭对手是血蜘蛛。”
我低着头说道:“那又如何?你应该清楚,过了这么久,我对部队情怀早已退却,我看得见未来。唯一放不下的,是刚子和陶宇的牺牲,但那都是杰森干的,其实杰森和血蜘蛛,是两码事。”
杰森如果真的秉承着血蜘蛛的信仰,就完全可以跻身血蜘蛛的高层了。
他战功赫赫,却还被排挤在高层范围外,其实说到底不就是不够忠诚嘛。
杰森,就是个佣兵头领,如果长时间得不到认可,是会造反的。
“你确定吗?”
陆国华看着我,咬牙说道:“我妻子的去世是杰森干的吗?不是。在世界各地兴风作浪,将祸水都泼到我们的头上,这就是血蜘蛛的行径!我不说大义凛然的话,你如今的放弃,对得起214牺牲的战士吗?他们是死在杰森的手里,但杰森又是为谁做事?”
我默然。
其实,我说这话纯属是怄气,真的让我放下,那谈何容易?
我对血蜘蛛的愤恨,不会因为林真伊而减少半分,反而因为林真伊,让我对血蜘蛛深恶痛绝。这个组织虽然没有在国内搞出大事来,但犹如寄生虫一般吸附在祖国的痛痒处。
在我的所有青春里,我都在为祖国战斗。
或许我的初衷是为了陆若琪,但令我坚持下去、毫无悔意的,是我对祖国的热爱。
多管闲事的人,往往会被牵连其中。但祖国的闲事,我还真愿意管。
何况对付血蜘蛛,我不说义不容辞吧,但至少我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这是我复仇的方式之一,也是最应该用的方式。
说小点是个人恩怨,说大点就是国仇家恨,甚至我的努力,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脏弹这东西但凡爆炸,那就是寸草不生。非洲爆炸的那颗炸弹,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于病毒瘟疫。
谁能保证血蜘蛛不会把脏弹扔在我国境内,就算不会,那其他国家的人们,就该死吗?
我没有拯救世界的志向,但我分得清善恶。
陆国华继续说道:“有人放狗咬你,你却只怨恨那条狗,你想用这种逻辑来说服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杰森死了,你就了无牵挂了?”
是啊,就算杰森死了,也还会有无数个杰森冒出来。
而杰森的死,真的能让我忘却心中的仇恨吗?真的能窝在研究院里安心的搞科研吗?
若有战、召必回。
这是所有退伍军人在离开部队时发下的誓言,尽管我对战争是深恶痛绝的,可也不例外。
在无数个魂牵梦绕的夜里,我都仿佛回到了东北虎,和兄弟们去训练、去战斗,去固守那片我挚爱的土地。
我无奈的看着陆国华,叹声道:“从我答应你去当兵开始,一步步都是你给我安排的,不管我怎么坚持自我,却总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陆国华得意的笑道:“我进门时就说了,吃定你了。部队这么花心思培养你,岂能就这么放你走了?你是因为仇恨放弃忍耐,我也可以用仇恨来让你回来。”
吃定我?无非是吃定我对部队难以割舍。
“可以,我心服口服。”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纵然被所有人欺骗,但我现在有的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