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似邹大太太那般露骨,却也十分赞赏。正赏评着是哪位大师手笔,许观海笑呵呵的来了。
张口先道,“祖母勿恼,送您那金丝楠木的香案,刚在库房里查着,四弟正盯着人搬呢。听说这太学的事情,我先赶过来回话了。大伯既已来了,可是有了定论?”
许太夫人笑意未达眼底,“你大伯说,给一个二房,先让津哥儿去。剩下一个,你们爷俩再商量着办吧。”
许遂就是这个意思,关照一下二房,讨个兄友弟恭之名。
剩下那个,何不拿出去做个人情?
可许观海嘻嘻笑道,“商量什么呀?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先便宜自家人呢。就按阿颜说的,给椿哥儿吧。趁着这事现还没人想起来,赶紧让他们叔侄占了。
回头若是亲戚朋友们知道,都来讨要,给谁好不给谁好呢?反得罪人了。如今且让他们小兄弟都去开开眼,省得一个二个成天坐井观天的。
昨儿去了公主府,马球不会打也就算了,连座次都不知如何排序。”
这话说得许遂都惊讶起来,“如何连位置都不会坐了?”
许松仗着得宠,插言道,“公主婶婶那儿,行的是宫中规矩啊。除了我和二弟还略知一些,他们竟是都不晓得。一个个呆站在那里,还得二妹妹安排。用饭时的礼仪也不会,还得宫女嬷嬷提点着。”
许遂这才恍然。
眼看两个名额都要飞出去了,邹大太太有点不高兴了。
“那宫中规矩,他们一辈子也不定遇着一回,学不学有什么打紧?”
就那帮庶子,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教养待遇?
许太夫人忽地开口,“大太太这话说得也是,只这世上的事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将来哪个孩子有造化,或走了狗屎运,能上宫里或王府作客。这丢一回脸,可就够许家被人笑话一辈子了。这回倒是多亏二丫头想着,带他们历练了一回。也罢,你爹送了曾祖母一个楠木香案,曾祖母便赏你一顶好纱帐吧。回头让人给你送来,夏天用啊,又轻薄又凉快。”
这番话,既把邹大太太堵回去了,又没太扫她的面子,还点出了许惜颜的功劳。
许遂都连连点头,“母亲顾虑得极是。咱家子弟就算是庶出,到底也不比寻常人家。万一出门见人竟弄出笑话,反倒不美。如此让他们叔侄去吧,也省得各家人情推拖不开。”
邹大太太看丈夫都同意了,只得讪讪解围,“我们虽也上了年纪,到底比不得老太太经的事多,思虑周全。怪不得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萧氏叹为观止。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婆媳争斗?
跟她们比起来,自己简直弱爆了!
而许松,也不象她想得那么纨绔,眼看气氛好转,还会插科打诨。
“曾祖母就只偏心二妹妹么?那天我也带了弟妹们打马球的,没帐子赏我了,赏个竹席凉枕也好啊。”
他这一耍宝,许太夫人笑得更加大声,“你还好意思讨赏?赏你一顿竹笋烧肉还差不多。如今你也算是太学的老人了,回头可得好生提点着你四叔和椿大兄弟。樵哥儿,也是如此。咱们自家兄弟,回家怎么闹都可以,但出了门就得齐心协力,万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尹二奶奶忙代儿子应下,一家子媳妇也正色起身答应。
许遂眼看无事,略说几句闲话,便带许松走了。
许太夫人留萧氏用了午饭,才备了回礼,命人把她好生送了出去。
算是宾主尽欢,尽释前嫌。
走时,萧氏总算找着机会,向许惜颜讨教。她家的两个名额,是应该给自己两小儿子,还是分一个给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