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想着,那个墨绿爽朗的少年,明明自己受了伤,却还问她有没有事,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不给她看的少年,却越发深刻的烙印在许桐的心里。
她想,自己或许和他不会有以后。
但她一生,大概都很难忘记他了。
而参加过许家及笄宴的第三天,一个官媒婆,便登上了虎威大将军的府门。
“……小妇人斗胆,想请问府上表小姐可曾订亲?府上对其择婿,又有何要求?”
这还是萧氏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官媒,与民间媒婆最大的不同,大概她们是有官府腰牌的,衣裳打扮也更见精致。
今儿来的这个,年纪也轻,只在三十上下,很是精明能干的模样。
若不说话,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奶奶,哪里会想到竟是媒婆呢?
看萧氏只顾上下打量着她,这媒婆也不恼,反倒温和笑着,介绍起自己。
她原姓李,这官媒是她家祖传的生意,在京城做了已经有四代了。
与各个豪门大户极是熟识,跟她丈夫两口子还是同行。且她丈夫,因为会说话,做得比她还更受贵夫人们的欢迎。
“……原本托到我家来的,是寻的我丈夫。只因打听着太太孀居在府,外子恐贸然登门,有所冒犯,才让我来了。”
萧氏听得大开眼界。
原来竟还有男媒婆?这在乡下可不多见。
只不过这些日子的熏陶,让她也没有一惊一乍,只是笑着开了两句玩笑,揭过话题便罢。
“只不知托你来的,是何等人家?”
李媒婆笑而不答,“那要问太太,想跟什么样的人家结亲了。太太初来乍到,我也不诳太太。横竖您府上还好几位公子小姐呢,日后总得婚嫁。若是不忙,我便跟您细细分说一回。”
原来这京城权贵多,谈婚论嫁的讲究也多了许多。
有些人家有意,但又不知对方底细的,就会托媒人先去打听对方的想法。然后看自家合不合适,再决定要不要开口。省得提亲不成,闹得两边都尴尬。
日后同朝为官,也彼此难堪。
所以京城的官媒,倒是比民间媒婆都要生意兴隆,但也更考验他们的能力。
守口如瓶是最起码的,还得办事灵活,才能说成好姻缘。
萧氏听得连连点头。
也明白这李媒婆,为何不肯说是谁家相中杨荔枝的了。换了她,肯定也是如此。
李媒婆看她颇通情达理,不似寻常暴发户嘴脸,也肯跟她说起实话。
“要说府上表小姐,人品相貌皆是不错,只出身到底差了些。这说起亲事,便有些为难。”
萧氏忙道,“你如实说,我必不见怪。”
李媒婆竖起三指,“说来这京城,有三类人,是不大好说亲的。一是过分出挑的庶子庶女,二是有嫡兄的次子,三便是表小姐这般,投奔而来的亲戚了。”
萧氏来了兴趣,听她细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