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许惜颜有几成把握,许樵都决定留下来了。
“我陪妹妹在山上镇守,七舅舅——”
“我也不走!”
柏昭虽是重伤员,到底年轻。
随便给点吃喝,很快就恢复了六七分精神。
“我要在这里,看姑母的小囡囡指挥杀敌。听爹说,姑姑小时就最会打架,小囡囡你也会赢的!”
看这位小舅舅,对自己迷之自信的眼神,许惜颜一时心情,略复杂。
且你是不是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老和尚惠灯,也轻轻笑了,“老衲也不走。我做不了别的,就在屋里念念经,替诸位祈福吧。菩萨既然指点着老衲遇到了贵人,自然也会保佑我们,有个好结局的。”
这个可以有。
柏昭更加表示,“老师父,要是这回咱们能全身而退,回头我就给你这庙里的菩萨重塑金身!或者,你还有什么心愿?”
老和尚笑道,“那老衲先谢过施主了。只金身菩萨是菩萨,泥菩萨也是菩萨。心诚则灵。老衲守着这间小庙,快五十余年了,确有一桩心事放不下。便是想将庙下这一段陡峭山路,重新修整一番。日后往来行人,攀爬安全,能少受些伤,只怕菩萨有灵,还更高兴呢!”
呃……
刚夸下海口的柏七舅舅,只觉脸略疼。
其实重塑金身,费不了多少银子。
尤其白云寺供奉的那尊菩萨不大,拿一二两金,镕成金水足矣。加上工钱,满打满算顶多四五十两银子。
但修路可不便宜。
尤其山路,好多材料要靠人挑马驮上来,这个工钱就很贵了。
作为大家族里没分家没成亲的柏七舅舅,他穷。
但有个人,掏得起这份银子。
许惜颜道,“金身菩萨会有,老师父的心愿,也一定能够实现。”
老和尚大喜过望,“哎呀呀!小施主,菩萨面前不打诳语,那老衲可当真了?”
许惜颜淡淡,“只要平安度过今日,老师父尽管当真。”
阿弥陀佛!
老和尚当下比吃了什么仙丹都灵,精神百倍,开始闭目诵经了。
而小庙外,绛紫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剪了匹红纱,急急糊了七盏天灯,一起放了上去。
许樵不明白。
那灯上又没写字,许惜颜大白天放了,是给谁看?
可惜二妹妹,又不肯告诉他。
在鲤鱼岭另一边的山脚下,军营。
当值的哨兵,同样奇怪看着远方山顶上升起的几盏灯,心里还纳闷,这大白天难道有人在山上放灯祈福?
这哪家的公子小姐,可真会玩。
一个面白如玉,温润儒雅的年轻将领,刚好出来,“这是哪里放灯?”
哨兵顿时答,“回卫校尉,是鲤鱼岭方向。”
鲤鱼岭?
卫绩皱眉,“上面有字吗?”
哨兵答,“没有。四周都光溜溜的,大概是谁家在祈福吧,只看得到七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