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拿着令牌,去通知周边的官府,组织百姓抗灾。
至于段猛和侍卫们,之前扑杀野兽,冲杀最前,最是辛苦,那么这会子就负责保护许惜颜她们,有序撤退。
至于底下那些百姓,倒是不必同行。令其原地休息,等到天亮,依旧和柏二太太一道,翻过山去寻个市镇等着也就是了。
省得一大堆人吃喝花用,消耗太大,樊家也供应不起。
当然这话她不会直说,只道家中行李女眷太多,若是挪来挪去,实在不便。
樊家带队的老家将,原还怕自家小姐夸下海口,招来太多人,支应不起。
如今看许惜颜这般安排,心中大石落地,连忙答应。
还劝樊玉婵,“……如今乱糟糟的,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临时救急也就罢了,哪里真好招呼贵客?先办正事要紧。”
樊玉婵这才被劝住,带着许樵先走了。
剩下众人各行其事,连柏二太太听说,都觉许惜颜安排极是。
这深更半夜的,水火无情,别灾没救成,反自己闹出事来,给人添乱。
再说有樊老尚书在,许惜颜兄妹过去,是晚辈拜见长辈,略简慢些也无妨。她要是去了,倒是让人难做。
于是柏二太太就安心在山坳里等着天亮了,只没想到,许惜颜也不叫她白等,先是柏昭被送下山来了。
柏二太太见着亲外甥,自是亲热不已。看他受伤,又忙前忙后的照看,也不觉得时间难过。
再等一时,亲爹柏老太爷,也给尉迟圭安排的亲兵,背下山来了。
至于黄志成,到山头听说竟遇着自家小主,他哪里还呆得住?
无论如何,也是赶去相见的。
柏二太太这一番又惊又喜,忍不住的直掉眼泪。
看柏老太爷给折腾得面色憔悴,她是又心疼又数落。
“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事不能让儿孙去做,非要自己涉险?万一出了事,让一大家子可怎么过?”
柏老太爷生平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宠得跟掌上明珠似的。
若儿子说说,他早端出亲爹架子,把人骂回去了。偏女儿说着,他只有听着的份。
百般解释,自己早算过了,有惊无险,才敢出来云云。
柏二太太嗔道,“您可拉倒吧。我还记得小时爹您就教过,这世上事真要能算个八九不离十,都不必做人,直接做神仙得了。凡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意而已。这回……”
她压低声音,悄悄跟柏老太爷耳语,“要不是尉迟将军私下传信给阿颜,咱们赶着过来,别说是您了,就阿昭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呃……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柏老太爷倒是听着一乐,横竖许惜颜不在,他便开了个玩笑。
“那如今人家对你爹有救命之恩,回头你是不是要把孙女嫁去?”
谁知柏二太太顿时恼了,“这等终生大事,也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哼,我孙女又不姓柏,纵要报恩也该你柏家女儿去才是!”
柏老太爷略意外,“你不是一向不大喜欢那孩子的么?怎么这般维护起来?”
柏二太太略叹口气,在亲爹面前,才流露几分悔意。
“她要是个儿子,只怕比她爹还能光耀门楣,实在是个好孩子来着。那些年,是我错待她了。”
听她细细说着许惜颜的过往,柏老太爷越发感兴趣了。可惜许惜颜去了樊家,否则他非好好见见这个曾外孙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