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双膝,不让人走,“老太太,您说了要替我主持公道的,您可不能不管!”
许太夫人呵呵一笑,“我倒是想管,可有心无力。你说的我做不到,我说的你不乐意,你让我怎么管?”
“那您,您就算看在樵哥儿和桐姐儿的份上,就成全了孙媳呗!”
老太太真是忍无可忍了,抖着手指着她道,“我若不是看在樵哥儿和桐姐儿的份上,我何至于此!可你说的那叫什么话,我好好的许家孩子,难道一定要扔到乡下做个农夫,你才罢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在乡下读书和城里读书,有什么区别!”
尹二奶奶不服,“那家里有樵哥儿光宗耀祖了,还不够么?何必多他一个?且贱婢生的,又能有多大出息?”
许太夫人给气笑了,“你可能还年轻,体会不到。我这一把年纪,倒是奉劝你一句,莫欺少年穷!又有一句,叫英雄莫问出处。有出息的子孙,谁家会嫌多?再说了,这丫头可也是你自己给你丈夫挑的。你嫌她不好,置你丈夫于何地?又置你自己于何地?”
老太太差点就骂出口了。
跟个贱婢共享一个男人,你就很光彩么?
她怒气冲冲,就要往外走。
偏尹二奶奶攥着她的衣角不放,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纪,手脚不便,一下没走稳,整个人就往前摔了下去。
“老太太!”
许桐快吓疯了,顾不得受伤,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抱住了曾祖母。
而尹二奶奶这才如梦初醒,帮着来扶,嘴里却嚷,“老太太,您怎么就摔了?快来人,快请大夫呀!”
明明就是她干的好事,还贼喊捉贼了。
许太夫人再看尹二奶奶一眼,一口气噎着,生生晕了过去。
这下子,好好要迎接亲人归家的黄道吉日,许府里头,一片兵荒马乱。
京城门口,一骑白马,等候多时。
颜真依旧穿着她素爱的青衫,只外头罩着件男式玄色大氅,越发显出蜂腰鹤背,风流肆意。
头发却未用簪子盘起,而是梳了个半披散的姑娘发式,插着许惜颜临行前送的那只青金石钗。
“惜颜妹妹,见你平安归来,我就安心了。”
许惜颜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亲自前来迎接了。
这份友情,还是少女第一次遇到。
她很珍惜。
可今日回府,是断没有时间与颜真寒喧的。
颜真笑得风流,“我知道你近日定是忙的,所以特特先来见你一面,好叫你感动,觉得亏欠我的。须得记得我这头上,还等你捧簪呢!”
许惜颜慎重回礼,“必不敢忘。”
颜真一笑,下马给许家长辈施了个礼,“改日再正式前来拜访。”
然后翻身上马,潇洒离去。
许润好多年没见她了,眼中满是赞赏,“这丫头,真不负颜太傅当年盛赞。”
很多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如果能坚持,一定在背后下了不为人知的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