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颜睬都懒得睬他们两个,只跟那送酒的车夫道,“把酒卸下。回去跟皇孙殿下说一声抱歉,让他看笑话了。”
什么?
正拔脚开溜的许长浔许长汀兄弟俩,再一次愣住了。
二人齐齐扭头,回望那车夫的震惊神态,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还以为是许长津结识的什么三教九流呢,竟是皇孙殿下?
对啊,宫里不是有个“种田皇子”么?
老四什么时候跟他搭上的线?
要早知道是皇孙殿下送来的,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抢啊。
回头这话传到皇家,甚至皇上耳朵里,会怎么想?
兄弟二人反应过来,那脸色青青绿绿,没法看了。
车夫却颇为伶俐,“郡主客气。我们殿下除了田里的事,别的素来也不大关心。”
意思就算回报了主子,也不会外传。
许惜颜点头,许长浔两兄弟才算略安心些。
赶紧快步进屋,吆喝着全家换衣裳,去给许太夫人请安了。
陈二媳妇见总算保住自家酒水,一口气松下来,才想给许惜颜道谢,身形一晃,险些晕了过去。
陈禄扶着他娘,吓得脸都白了。
好在一个少年手快,拿着银针,就先给陈二媳妇扎了一针,顺手把了个脉。
“祖父,她这也是得了重风寒,烧还没发出来呢。”
孙老太医道,“赶紧送回屋里去,一起顺手看看,这也是个忠仆啊。”
要不也不会病成这样,还撑着起来替主子说话。
许惜颜忙道不敢,“能劳烦哥儿给她瞧瞧,已是福分了。”
一个下人,哪敢劳动太医看病?
就算孙老太医不介意,传出去也该说许家轻狂了。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忸怩道,“我学艺未精,还未出师呢。”
许惜颜淡然,“那更要多加练习,一会儿就拜托你了。”
这话大夫都爱听。
都说老大夫治得好,可哪个老大夫不是经年累月的病人堆积出来的?
不给年轻人机会,如何长进?
孙老太医一笑,“郡主信你,你就去尽力一试。”
许惜颜伸手一请,他跟着进屋了。
只许惜颜一个未婚女子,不好进小叔叔的内室。卢二奶奶便拉着小杜氏,陪着孙老太医进去。
可小杜氏有点不想进去,目光躲闪的偷瞧着许惜颜,却又不吱声。
少女垂眸,装作不知。
小杜氏拿不定主意,越发不敢开口,只得进去了。
屋里,许长津确实病得厉害。
浑身滚烫,跟煮熟的大虾似的,人事不省。
好在这病瞧着虽来势汹汹,但及早治疗,倒也不至于要人性命。
孙老太医把了脉,心中有了数。
而屋外,梅二奶奶终于姗姗来迟。
一个屋檐下住着,许长津病成这样,她都不闻不问。平日为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