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许惜颜一声令下,绛紫进来了。
方才那些话,其他下人没听到,守在门边的她,全听到了。
“去颜家说,近日时气不好,我大概吹了些冷风,略有些头疼。要是颜家不着急,这及笄礼拖延几日可使得?”
绛紫懂了,“奴婢省得。”
趁着暮色,她赶紧去颜家报信了。
许惜颜又问,“这位梁美人,是个什么来历?”
此事许观海早调查过了。
梁家也算读书人家,但底蕴比许家差远了,如今最高也才出了个六品官。
大齐因不愿后宫嫔妃和前朝牵涉太深,除了皇后,一向少选权贵人家之女入宫。
尤其睿帝年纪渐大,坐稳朝堂之后,宫中每三年选一次新人,多选些姿色出众的低等官宦之女,甚至平民之女,赏心悦目而已。
这位梁美人,就是最新一批入宫的美人中,最为年轻和得宠的一个。
走的是皇上表哥,户部尚书魏承祚的路子,才送了女儿入宫。
而魏承祚新娶的继室夫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正是工部侍郎金家的女儿。
金侍郎之前想抢许润治河的功绩,谁料功亏一篑。若是说他通过魏承祚,暗中指使梁美人在背后使坏,倒也说得过去。
但许观海左思右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官场争斗,本是常事。
金家想抢功,许家反抢回来,都没伤着彼此颜面。但要涉及儿女之事,就有些踩过线了。
但要说是梁美人是无心之失,许观海更不信了。
再怎么天真单纯,不谙世事,进了皇宫还敢如此么?
且成安公主大名鼎鼎泼妇一个,她就不怕惹她暴怒,打上门去?
许观海想不明白,许惜颜便叫他不要想了。
“横竖分清敌我就好。既是这梁美人使坏,送她出局就是。”
背后的主子,自然会跳出来。
许观海一惊,他这女儿,很铁腕啊。
少女冷眼,“莫非父亲,还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还,真有一点。
不过许观海瞬间明白过来,人家都害到自家女孩儿身上了。要是再不心狠,难道要让人家都以为许家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那梁美人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
许观海起身,“我去公主府。”
这事还真只能交给成安公主最合适。
但要怎么做,才能既出气,又不伤着这个傻媳妇,他得去出出主意。
许惜颜却不忘答应了许云槿的事,“父亲如今既是用人之际,可曾想过秦姨娘家?”
许观海脚步一顿,许惜颜悠悠端起杯茶,抿了抿,“人家虽不想给咱们添麻烦,但总不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许观海笑了,“你既这么有主意,自找人跟秦家说去。什么事都找你老子,瞧把你懒得!”
这也是送个人情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