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极力否认,谦虚一下,向鼎可能还真以为误解了尉迟圭。可他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又让向鼎犹豫了。
这位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真是为了许惜颜?
那也实在是太重色轻“军”了吧?
大概是不忍心让新收的心腹过于纠结,尉迟圭给他指点了一条明路。
“你要实在闲得慌,不如去打听打听那位贵人,说不定有惊喜。”
向鼎断然拒绝。
他还不想找死,坚决不惹那种人。
尉迟圭道,“那你明儿就去打听打听,一位本地姓程的寡妇,回头来向本将军禀报。”
寡妇门前是非多,有啥有好打听的?
大将军的心思变幻莫测,他到底要干嘛?
向鼎十分不想接活,但比比那位贵人,还是勉强接受这个了。
回到客栈,人还挺不少。
大将军在行军中,会与士兵同甘共苦,但在有条件的时候,也是十分大方的。
这家客栈虽不是县里最贵,却也是排行第二的。
被那位神秘贵女,高价请出原客栈的客人,不少都到了这里。正收拾衣裳包袱,闹哄哄的,不得安宁。
尉迟圭和向鼎倒是没怎样,不妨有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郎,一脸书呆子气的出来抱怨。
“有钱了不起啊?大晚上的闹什么闹?叫人不得安宁!”
隔壁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但没钱就得受气。你又没钱请人离开,就只能忍耐了。”
这话好生实在。
尉迟圭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就见少年郎鼓着个脸,一脸憋屈的进去,“阿姐,哪有你这样,净帮着外人欺负你弟弟的?你不是说做人要护短么?”
那女子很无赖,“护短和讲理,是两码事。别人要是揍阿弟,我肯定要替你揍回去。可要是别人给的钱够多,说不定我都要折腾着阿弟挪屋子了。”
丫鬟关了门,姐弟俩自去说话。
尉迟圭回房想想,突然问向鼎,“给一千两银子,你挪不挪?”
富贵不能淫!
向鼎用力一摆手,“一千两银子,谁不挪谁傻!”
可尉迟圭嘿嘿一笑,“要肯出到一千两,本将军就要开价到二千两。再讨价还价,起码要个一千五。这时候不坐地起价,才是傻子呢。”
向傻子差点吐血,却无力反驳。
而隔壁那对姐弟,也刚好聊到他们。
阿弟说,“那个头头,看着象个粗人,偏身边手下,是好人家出身。莫不是阿姐你说的小宝传里,那平西王就扮成仆人模样,让仆人装头领?”
阿姐笑了,“平西王是要进京见皇帝,自然要藏拙试探。可如今他们在这县里,装给谁看去?好比咱俩,也算是尚书府的公子千金了,可在乡下长这么大,无非两只土包子。硬要装阔装千金,岂不惹人笑话?”
阿弟顿时难过起来,“这些年要不是为了我,姐姐也不必躲在乡下,还耽误了你嫁人。”
“说什么傻话呢!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十八岁才算成年。身子骨养好了,生娃娃才稳当。否则遇着个庸医,小命就没了。你倒刚好给了我个借口,以后快别这么说了。”
阿弟看她一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可阿姐你已经十八了,如今连我姐夫在哪儿都不知道呢。这回爹爹非要我们上京,只怕就存着摆布阿姐婚事的念头。也是我太没用了,要我能早些考个功名,阿姐也能硬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