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翻册子,她很快注意到一事,“白大人还有个元配?长子长女,尚在乡下?”
琥珀点头,她们也是去到乡下,才知道此事。才想跟许惜颜细说,许观海来了。
他还惦记着女儿昨天说过,要答谢救儿子的人呢。恰好听了两句,不由疑惑。
“你们研究白大人做什么?是吏部尚书白守中?那可是著名的官运亨通,升官发财死老婆,全给他赶上了。”
许惜颜眸光微亮,“父亲也知?”
“那是自然。”许观海傲然坐下,“你父是谁?打小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记性超群。何况白大人,跟我还是同年呢。别看他年纪大些,却得管我叫声师兄的。
说来白家原也是官宦世家,只可惜他幼年家道中落,后在乡间奋起,与你林家表哥倒有几分相似。但他曾在乡间服丧守孝,耽搁了好些年,是以三十五岁才中的进士。
那年我是探花,他是二甲十七名,也很不错了。后考入翰林院,恰好元配过世。就娶了我们那一界的恩师,翰林院乔大学士的女儿。”
琥珀忽地插了一句,“那时乡下过世的,也不是白大人的元配,而是二房夫人。”
啊?
这事许观海还真不知道。
琥珀正好一并说了。
乡下人结亲早,这位白守中白大人,不到二十中童生时,就娶了本地一个富户王家的女儿。
因他有功名,元配王氏嫁来时,足足带了八十八抬嫁妆,还有三百亩地的陪嫁,至今乡里老人们都记得。
后来白守中中举人时,王氏正怀着二胎呢,不想跌一跤,母子俩一起死了。留下一个哥儿,当时也有七八岁了。
后来又娶了一位读书人家的小姐。
嫁妆便没那么多了,听说才六十抬,也没有地。不过,听说那姑娘父亲也是读书人,着意栽培了女婿好些年,方中的进士。
可等到女婿金榜题名,女儿却又不幸病逝。
留下一儿一女,姐弟两个都在乡间长大。
许观海都听得诧异了,“这倒从未听说。要是前头留下嫡出儿女,怎不送来京城?”
琥珀看一眼许惜颜,如实道,“头先那位王夫人留下的大哥儿,听说长到十来岁上,得急病死了。乡下人嘴毒,都说是后娘,就是二房冯氏偏心,没用心照看所致。要不原本挺聪明伶俐的一个哥儿,定然也是要中举人进士的。
只这后娘也遭了报应,早死了不说,留下一儿一女,也俱是笨笨的。
听说那位大姑娘成天就知道拿着棍子逼弟弟读书,但她弟弟似乎怎么也不开窍,考了几回,俱落第了。”
许观海连连摇头,显然不信。
“生死命数,自有天定,岂是人为?象你林家表哥,订亲两次不成,真是他命硬克死人么?不过是那两个姑娘没福罢了。白大人性格沉稳,治家严谨,倒还不至于此。”
许惜颜忽问,“父亲对白大人印象颇好?”
许观海道,“你爹少有佩服人的,他算一个。我跟他虽不投缘,也极少来往。但接触过几次,此人行事端正平和,颇有君子之风。且办事妥帖周到,十分精干。否则当今圣上又不是瞎子,怎会用他?”
许惜颜若有所思,“那他当初既是鳏夫,乔大学士桃李满天下,他的爱女,必是京城名门闺秀,何以看上这个小小进士?”
许观海略顿一顿,跟女儿说起八卦。
“你如今也大了,听听也无妨,省得日后不知,反闹出尴尬。乔大学士的爱女,原先是嫁过人的。与丈夫倒也恩爱,还育有一女。只听说与公婆实在和不来,和离回家,方选中的白大人。”
他又不甚认同的摇了摇头,“乔大学士学问极好,但对子女,历来太偏心了些。”
那这个和离回家的乔小姐本身,也有些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