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太太数度想插嘴,却又实在不敢开口。
指望着许惜颜,她却一派云淡风清,还有闲心又抿了口茶。
而许云樱,确实心动了。
以她庶女身份,若能做皇室侧妃,真可谓一步登天了。就算往后跟公主郡主在一起,也不失颜面。
可真要是答应了,怕就得罪死许惜颜了吧?
可偷眼瞟去,她竟连半分警告的眼风,都不肯给向自己。
就这么笃定自己不敢答应么?
许云樱快气死了。
真想就这么答应高贤妃算了。
横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怕她何来?
可待到开口,声音却极虚弱,嘴巴好象有自己的意志般,干巴巴的说,“谢娘娘厚爱,但小女见识浅薄,婚姻大事,还是想听从父母之命……”
这就对了。
邹大太太长长舒了口气。
高贤妃再说不出话来。
而许云樱一双手缩在许太夫人给的暖筒里,死死抠着里头的银制小手炉,已经满手是汗。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是怂了。
许惜颜就不看她,她也还是怕她。
比畏惧会克扣嫁妆的邹大太太更甚。
因为邹大太太也就只能克扣嫁妆了,真惹毛了许惜颜,天知道这丫头要怎么对付自己?
许云樱真是怕了她了,所以只好夹着尾巴,老实放弃了。
牛皇后可高兴了,赶紧落井下石,“我说贤妃,你也别老盯着许家女孩儿打转了,倒是三皇子要挑个怎样的继妃,你们母子商量好了没有?皇上之前说要皇子皇孙们也去摘花的,都摘来了吗?”
虽在同一个大殿里,但男女宾客还是分席而坐,并有屏风隔开。
听说皇后问起花的事,皇上笑着一挥手,“还不赶紧送进去?哎,不许留名,带上签筒,叫她们各自中意哪盆花,就投哪个。”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臣子表面笑着,心下却犯起了嘀咕。
皇上这是要盲婚哑嫁么?
万一有人投错了签筒,那可如何是好?
“皇上,这等雅事,臣愿毛遂自荐,去做个见证!”
许观海站了出来,十分大方的表示,“横竖小女素来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她是断不会投的。各位同僚,也不必担心我徇私舞弊。”
他长相风流,性格讨喜,又是驸马,去见后宫女眷确实最为合适。
至于许惜颜,虎威大将军临走前扔下那话,几乎是挑明了在说,这是他相中的人。
皇上没反对,也是一种默许。
除非是作死想跟尉迟圭大将军对上,否则没人会去招惹许惜颜。
况且这位小郡主美则美矣,脾气实在太大。
连三皇子都敢当面怼回去,万一闹个当众没脸,多没意思?
众臣子打趣几句,皇上也就笑着允了。
于是,风流倜傥的许探花,带着一群小太监,捧着数瓶梅花过来,说了皇上的新玩法。在座的贵妇千金,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