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秀心里也不自在,便把尉迟海在萧氏跟前嘀咕的那些话,都跟丈夫说了。
朱宝来恍然,“怪道我进门撞见阿爷跟大弟一起,嘀嘀咕咕,好似说什么金家女儿好,只等岳母点头之类的话。哎,他们是不是想给二弟说亲?”
尉迟秀一惊,“不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了解二弟,也了解萧氏。
都属于平素很好说话,但骨子里却刚强倔强的。真要是对上,只怕母子俩得翻天覆地闹一场了。
“不行,我得再去跟娘说说。”
“你坐下吧。”
朱宝来身为女婿,却能更客观的体谅丈母娘的心情。
许惜颜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要娶这样一个儿媳妇,哪家婆婆都压力山大。
这时候旁人去给萧氏讲道理,都是讲不通的。说不好,还会适得其反,激化矛盾。
想彻底解决问题,只能靠尉迟圭自己去说服母亲。
到底是亲生儿子,哪个当娘的不心疼?
若儿女执意要婚嫁,当爹娘的又怎能拗得过?
尉迟秀听着有理,“那你再去打听下,阿爷他们到底要给二弟说哪门子亲事?也不是我把人想得坏,只是大弟这人吧,打小我就没见他有几分真心。若是他找回来的,我还真不放心。”
朱宝来笑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虽说这两年尉迟坚表面上改好了,特别谦恭有礼。但总让人感觉违合,并不似出自真心。
且朱宝来这几年冷眼旁观,尉迟坚在凤岗书院里结识往来的一些同窗好友,也不怎么样。
他形容不好,却也瞧得出些眉高眼低。
那些书生,表面上斯斯文文,客客气气,但都极会看人眼色,爬高踩低。
总而言之一句话——
假仙儿!
跟尉迟坚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以尉迟圭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尉迟坚还真不敢怎么算计他。他介绍的这门亲事,别是被人忽悠了吧?
朱宝来去打听了。
却不知,他这点猜测,却是刚好命中核心。
隆重庄严的祭天大典过后,群臣总算是松了口气。
穿着紫袍侯服的尉迟圭,正挨挨擦擦,往他家准岳父,驸马许观海那里蹭过去。
管他旁人怎么看,今儿腊八,且去搭个话呗。
最好还能“顺路”去许家坐一坐,蹭上一碗腊八粥,最好不过。
不想有人半道将他一把拽住,哈哈一笑,“侯爷今儿换了这一身,可真是玉树临风,格外英俊。”
尉迟圭一转头,就跟个白毛矮冬瓜看了个对眼。
正是户部尚书魏承祚。
皇上的表兄,亦朝中重臣。
当初也是他说没钱没粮,西梁打不下来,闹着要撤兵。如今倒跟没事儿人一般,拉着尉迟圭闲话家常。
这脸皮,金光侯也自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