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侯今儿请了我家国公爷,去钦天监挑选吉日。最后算出来,说明儿就是吉日,宜小定,还有婚期,也拟了几个。”
他都不敢看许家人的脸色,双手恭恭敬敬,捧上一纸红笺。
要说成亲的事儿,他也不是头一回办了,但从没有见哪个男方急成这样。一大早就跑来郭家,把郭老国公闹起来洗漱用饭,当然,郭乃安也抓着尉迟圭陪他打了趟拳,舒展了筋骨,才肯陪着他去了钦天监。
然后钦天监的官员们,就被金光侯足足聒噪荼毒了半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直至算出金光侯想要的好日子,方才作罢。
要说小定在明天还不算什么,至于婚期,那个婚期管事简直都没脸说。
他怕说了人家就要打他的脸!
果然,成安公主抢过来看后,顿时变了脸色,“明年二月?二月!”
腊月眼看就要过完,正月不宜婚嫁,最近的也只有二月了。
管事脸皮子抖抖,终于急中生智,想起最重要的一句话,“金光侯说,若是依着此日,必能夫妻美满,一举得男!”
怎么竟是金光侯说的?
若不能一举得男,得了个女儿,还能推倒重来不成?
趁着成安公主没发现这漏洞,许观海忍着翻腾的醋火,岔开话题,“这也太赶了吧?嫁衣都准备不及。”
管事暗抹一把冷汗,迅速接话,“嫁衣凤冠那些,金光侯说他还未出征西梁之前,就开始准备了。虽不是宫中手艺,却也花费千金,请了民间最好的绣娘,凤冠也是名匠所作。”
意思是,这头狼崽子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叼走自家女儿了。
许观海火冒三丈,再也按捺不住。
“真的?”
忽地少女淡淡出声,只两个字,顿时让成安公主跟着歪了楼。
“那是什么样的?拿来我看看。”
她生平挚爱华衣美服,尤其女人的好奇心,对于自己没见过的衣裳首饰总是特别有兴趣。
许观海无言以对了。
一肚子气象是被根小针轻轻一戳,漏了干净。
女大不中留。
女儿想嫁人,当爹的怎么拦得住?
还有这么个不太聪明的娘,傻乎乎就上了人家圈套。
许观海气乎乎的扭头,却只听柏二太太淡然道,“赶是赶了些,但也不是办不下来。要紧的倒是那郡主府,能收拾好么?”
呃,怎么母亲也倒戈了?
许太夫人也笑了,“说的是呢,那边府邸你收拾得怎样了?”
许观海有些糊涂,还是如实答道,“那边虽然敏惠长公主少住,却一直有人打理,屋舍花木都还不错。也已经命人去粉饰刷漆了,随时能搬。”
婆媳两个相视一笑,“那就好。早些成亲也行,先安家,再立业嘛。”
郭管事总算松了口气,忙忙附合,“老太太高见,太太高见。”
柏二太太作主打赏,放他走了,这意思便是允了。
就算有什么不允的,郭管事也不管了。横竖明儿小定没什么异议,叫金光侯自己上门来跟人家谈去。
看许观海还不明白,柏二太太忍不住嗔了一眼,“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女婿不成家,怎么立业?难道就一直这么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