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年纪大了,却迟迟不愿意放权,连个太子也不肯立。
如今三皇兄早已急不可耐,各种上蹿下跳,其他兄弟们,未必没有想法。
尉迟圭是武将,虽已交了兵权,但如今亲信战友可是遍布大江南北,哪个皇子不想争取他的支持?
到时就算尉迟圭自己不愿意站队,总有人能逼着他站队。
许观海道,“你素来跟大皇子交好,这原也没什么,但要是女婿一直留在京城,别人岂不是要多心?就算没事也能生出事来,故此我的意思,倒不如让他们小夫妻外放几年吧。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眼看成安公主渐渐被说动,他又真真假假的补了一句。
“还有件事,阿颜原不让我跟你说的。咱们三哥儿的死,难道你忘了吗?宫中余姑姑原就是济州人,皇上查了一半,就没了下文,故此阿颜也是想到那边再查访查访。”
这件事,日后总是要挑穿的。先说一声,也好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听到嫡子的死,成安公主终于心软了,含着眼泪跌坐在床上,“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都护不住自己孩子。那阿颜去查,会不会有危险?要有危险,就算了吧,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许观海在她身边坐下,“没事,有你女婿在呢,能护不住她?且咱们阿颜又是个最机灵的。所以我是觉得,还是让他们出去的好。若京城有什么风雨,咱们先挡着。许家还算凑合,可你女婿实在家底薄,经不起折腾,还是立些功业的好。”
成安公主抽抽答答的点头了,“我,我就是舍不得……”
许观海揽着她的肩膀拍拍,“我知道,我也一样舍不得。可怎么办呢?女儿大了,总得过自己的日子。只要她好,咱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成安公主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一时身边的姑姑不察,走了进来,撞见夫妻俩抱一块儿,顿时告退。
成安公主更不好意思。
连忙起身,把许观海赶走,叫姑姑进来伺候。
姑姑却笑,“公主也是的,跟驸马好好说说话不行么?唤老奴来作甚?”
成安公主脸一红,“我跟他有什么可说的?”
姑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如今郡主嫁了,公主成天在府内长吁短叹。您要是早听老奴的,跟驸马多生几个儿女,哪有这般伤感?”
成安公主脸更红了,“那我不是怕疼么?”
姑姑道,“太医都说了,也就第一胎难些,且公主又怀了双胎,是要遭罪些。后面再生,就不会那么疼了。”
成安公主不信,忽又想起一事,“那个,我不是要你去准备汤药吗?药呢?”
姑姑拉长着脸,理直气壮,“什么汤药?老奴不知。”
成安公主又羞又急,偏又不好说。
那日许惜颜出嫁,她心情低落,偏遇着同样心情低落,一心求醉的许观海,二人也不知怎地,喝着小酒叹着气,最后竟一同滚到了床上。
一觉醒来,简直无颜以对。
是以成安公主一大早落荒而逃,许观海这几日总也不大自在。
可这种事,是连跟女儿都没脸说的,哪好意思明着讨要净身汤药?
只盼着自己年纪大了,也没这么巧,混过去就混过去了吧。
却不知世间事,冥冥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