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尉迟圭十分满意,跟亲亲媳妇,谢字也不必提,提反倒生分,只跟许观海作了个揖,“岳父大人,不好意思,一会儿你们先吃,先别等我了。”
他说走就走,利索之极,十足一个官迷心窍,半点不想等的模样。
许遂捋着胡子,咂巴了一时,回过味来。
这才对嘛!
金光侯出身贫寒,凭军功暴发,他要是坐在那儿稳扎稳打,讲什么孝义礼让,才让人疑心。
反不如做个真小人,只怕皇上还更放心用他。
再看许惜颜一派悠然,气定神闲,许遂彻底安了心。
侄孙女敢当面说这话,必是夫妻同心。
且这丫头,本就不是笼中的金丝鸟,她既已决意与尉迟圭前去宁州赴任,怕还能施展拳脚,助她夫君一臂之力。
所以许遂对她也很放心,想想跟许观海道,“公主那里,要不要我去帮忙说说?”
许观海再看向大伯兄长,头一回现出几分惘然。
这这这,你们这就都同意了?
许润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三弟,我记得你小时还写了这副对联挂在书房里的。难道如今,还要阻碍侄女么?”
许观海怔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对联也曾是他少年时的志向,只可惜尚了成安公主后,于富贵风流乡里,渐渐沉迷。
如今再看女儿,许惜颜也正静静的看过来。
微微上挑的明眸,比她在闺中时,更多了几分从容与坚定。
这是找到心仪之人,愿意与他肩并肩,同风雨,共进退的底气与自信。
许观海突然就释然了。
女儿从来不是笼中的金丝鸟,室中富贵花,她羽翼渐丰,她枝叶渐成,她渴望翱翔苍穹,历经风雨。
她有她的宏志,她的梦想,那么做父母的,就算帮不上她,起码也不要阻止她。
“不必大伯忧心,公主那里,我会去说。阿颜哪,爹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就是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好吗?”
许惜颜,轻轻笑了。
犹如早春破开湖面的风,枝头清晨的花香。透着一份被理解,被尊重,被呵护的娇与甜。
这才象是儿女在父母跟前,应有的模样。
“我记下了,父亲。永不敢忘。”
很好。
许观海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此事就算定下了。
尉迟圭回来得挺快,许家午饭还没用完,他就回来了。
带回来两道御菜,还有一份奖赏。
两道御菜算是给金光侯长脸,回门宴都没好好吃,跑到宫中求官,象什么话?
至于那份奖赏,是给尉迟圭三个亲小舅子的。
许云桢,许云柳,许云树三兄弟,因为造能载人的巨型天灯有功,各赏宫中御制笔墨一套,金钱十枚。
待传旨太监宣了圣谕,许家上下喜气洋洋。
吃完了怕什么?
再摆上新菜,再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