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听丫鬟们报了晚餐,她又上加了两个菜。正梳理着祭祀之事,尉迟圭出来了。
“这个澡洗得痛快,泥都搓下三层来!”
比起升平郡主的矜持端庄,金光侯就豪放多了。
只松松绾了件丝质中衣,撒脚裤子,头发在头顶绑成个马尾,还湿漉漉往下淌着水,就半敞着泡红的结实胸膛,大步走了出来,连腹肌都块垒分明。
小丫鬟们齐齐低下头去,俱有些脸红。
刮了胡子的侯爷,当真生得极好。
尤其洗沐后,白皙的皮肤蒸得通红,便如此不羁,也有别样的一种风流洒脱。
唯一能跟他相提并论的,大概只有许观海了。
但比起许观海那文质彬彬的名士气质,尉迟圭更多了几分野性和男子气,若说前者看得人脸红心跳,后者就让人手软脚软了。
许惜颜一眼睨过去,眸光微冷,“北地寒凉,侯爷保重。”
尉迟圭还想嚷热呢,他汗都出来了。
可再看那些脸颊红晕的小丫鬟们,还有小媳妇凉凉的眼神,连忙将敞开的衣襟拉拢了。
“郡主说的是!快给我拿袍子来。”
可他一转身,露出被头发打湿的后背,丝衣轻薄,沾水便透,紧贴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背上,行动间越发惹眼。
许惜颜眸光愈冷,再也忍不住亲自上前,兜头就扔了块大布巾子上去罩着。
“你们都先下去。”
等丫鬟们退下,才忍不住跟尉迟圭发了脾气。
“我知道侯爷不拘小节,可也不能太不管不顾了。简直成何体统!”
尉迟圭胡乱擦了几下头发,把袍子裹上,倒是笑着将许惜颜一把打横抱起,拿额头顶着她的脸亲昵撒娇。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注意就是。本侯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以后要看,只给你一个人看。”
许惜颜挣扎得耳垂微红,到底不生气了,低声喝斥,“放我下来,吃饭!”
“就不放。”尉迟圭抱着她坐到桌前,“反正人都赶出来了,咱俩清清静静吃个饭多好?今儿为夫错了,罚我喂你。啊——”
这一顿饭,小两口到底是腻歪着吃完了。
虽然极不合规矩,但就跟许云槿偶尔也会不合规矩的胳肢她一样,许惜颜倒也不甚反感,还隐约生出几分甜意。
但她生就一副骄傲性子,要她主动表露,那是永远也做不到的。
所以许惜颜有时候也觉得,她可能真的就适合尉迟圭这样出身贫寒的小无赖。
总能放下身段,跟她嘻笑腻歪,真若换作个端方君子,怕是二人要相敬如冰一辈子了。
只是饭吃完了,还是得叫人进来。
许惜颜特意唤了阿织,给尉迟圭擦头发。
嗯,金光侯十分看不惯阿织给小媳妇梳头,哪怕阿织是个小太监。
但升平郡主十分看得惯小太监给金光侯梳头,至于丫鬟们,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