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昭顿时道,“那我可以帮阿颜你们也建个作坊啊。”
象那些竹纸作坊,卫家也建了好多的。
许惜颜却轻轻摇头,“小舅舅于经济事务,还是无甚经验。自己想,想不出来去问郭校尉。这个羊毛作坊不仅不能给我们,哪儿也不能给。就只能留在甘州,留在安远城。”
她樱唇边忽地勾起一抹讥讽,“高家如果不是太蠢,明日在我们走前,就该给出一个交待。小舅舅不妨去换身衣裳,趁着天还没黑,好好看看这济州城。机不可失。”
让他看什么呀?
是去逛马市,还是羊市?
柏昭是真心糊涂了。
幸好,郭怀去寺庙拿了行李,带着随从,已经来了。
闻言立即让许家下人找了两身寻常衣裳,跟他换上,扮成小厮出了门。
他对济州城显然熟悉多了,只几年没来,也有些变化。
到底柏昭没那么傻。
跟他逛了一时,渐瞧出门道来了,也不多说,只在心中默记。
天光渐暗,定北侯府内,更显压抑。
下人们别说走动,连呼吸都不敢重了,唯恐惹得主子不快。
即便如此战战兢兢,听说后院已经有好几个人遭殃了。
其中一个,还是定北侯近来最宠爱的小妾。
穿了件新衫,高高兴兴跑去献媚,不想给高伯贤一脚踹在心口上,顿时吐了血。嫌她晦气,还叫人拖去乡下田庄做农活。这般娇花样的女子,估计是活不长了。
想想侯爷对枕边人都这般残忍,他们这些奴仆就越发心惊胆寒了。
可更加胆寒的,是高伯贤的三子高三爷。
“爹,这,这真要取老六的性命么?打他一顿行了吧?儿子,儿子可就这么一个嫡子啊!”
高伯贤心烦意乱,看着这么个老大的儿子,还在跟前哭哭啼啼,就更加无名火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说了多少回,叫你们好生管教儿孙。仗着我的势,闹些小事不怕,重点是不能闯大祸。如今他闯了大祸,谁救得了他?”
高伯贤的长子讷讷道,“那,那也不至于死吧?就算是冤枉了人,想个法子圆过去就好了,何必非致老六于死地?”
正是正是。
高三爷忙道,“爹若担心那个唱戏的乱说话,咱们今晚就打发人去,悄悄灭了口就行了。到时不就死无对证?”
高伯贤气得差点掀了桌子,“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些蠢货来?如今还是冤枉人的事吗?那许家丫头口口声声,说高家在谋害甘州将领,动摇边关军心!这顶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更别提如今我们跟草原交好,那圣上会不会疑心,我们是在投石问路,有所企图?若经了那些文臣的嘴,将这把火烧到贤妃娘娘和三皇子身上,可怎么得了?”
这下子,高家大爷,和跪在地上的高家三爷面面相觑,都不作声了。
因为高家真有这个企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