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也比得罪全家人好吧?
章姨娘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却被她吼得不敢作声,瑟缩着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劝解。
许云梨越发讨厌,“滚滚滚!帮不上忙,净在这里添乱。”
章姨娘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半晌才忍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珍惜的打开,将里面的白玉簪子,讨好的递了过来。
“这个,原是我生了你时,你爹给的。你从前想要,我都没舍得……”
“你以为我现在还看得上这个?”
许云梨想都不想就抓起来,摔在地上,碎成三截。
“堂堂王府侧妃,我什么好东西不会有?那死老太婆就算敢说那些重话,她敢不给我一副体面嫁妆,我还用得上一个姨娘的东西?”
章姨娘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
那簪子已经是她仅有的,最贵重的首饰了。
如今给砸成这样,还有什么用?
她抖着手,把那断成三截的簪子捡起,哭着跑了。
袁姨娘站在屋檐下看着,眼中满是叹惜。
另一个小院里的红珠姨娘,红着眼圈,却打翻了刚煎好的药。
“来路不正,来路不正!”
许太夫人的话,已经传开了。
虽然不是针对她,却被红珠记到心坎里。
许家以后再不收来路不正的女子进门。
可象她这样已经进门的,又要怎么办?
许家不会给她孩子的,她再吃多少药也不会有的。
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宫中。
睿帝退朝后,召了几位重臣皇子,在小殿中为一份宁州送来的奏折,争论不休。
三皇子叫得比谁都大声,“金光侯如此悖逆行事,实在是有负圣恩,理当立即召回京城问罪!”
户部尚书魏承祚叹气,“皇上才赏了升平郡主梁柱,不料她就做出这等事来。当革去郡主头衔,并召驸马许观海入宫,问问他们许家,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
……
大皇子听不下去了,才想帮忙说话,京兆尹萧子规却递个眼色,和气劝道,“这些事情还未查清,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三皇子忿然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宁州通判告了病假,金光侯就使心腹卫绩暂代。他家要盖房子,就害得百姓没处住,难道这些都不是事实?一个小小县令,如何敢捏造诬告?”
萧子规一时哑然,连大皇子也不知如何解释。
这位上折子告状的,正是宁州寿城县令,江廉。
从前乃是御史,年轻时因言获罪,年过半百,依旧在边关辗转,当个小县令。
官场上有句话,叫三生不幸,知县附郭。
意思就是在府城当县令,跟顶头上司在一起,可想而知,这个县令将毫无存在感。
可毫无存在感,并不表示不存在。
如今这位江廉县令,就用一份奏折,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他举报金光侯,任人唯亲,在周通判告了病假之后,就使了心腹卫绩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