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圭痛快大笑,他就喜欢媳妇这么张扬霸气,又跟他心有灵犀。
故此田巩虽是一片好心,可他却半个字都不肯听。
这等小人,遭遇了一些挫折,就觉得自己被辜负。既不肯检讨,也不肯努力,成天攻击别人,来凸显自己。干啥啥不行,耍嘴第一名。
尉迟圭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么?要去找这种人啰嗦。
有这工夫不如陪小媳妇吃个饭聊个天,就光看着小媳妇这张脸,都不知多开心呢。
但他乐意看许惜颜,许惜颜可不乐意看他。
因为江廉多事,如今她还要多写道折子解释,实在是讨厌得很。
尉迟圭一看小媳妇不高兴了,马上来抢活,“那你别写了,我替你写折子,你替我写几个字呗。”
什么字?
尉迟圭道,“就宁州书馆,你来提字。哼,说本侯好色,那本侯就好色到底了。连这牌匾都让一个女子来写,看以为这些说闲话的人,羞也不羞!”
许惜颜微怔。
她一向只做实事,从没想过博这些虚名。
可尉迟圭理直气壮,“这书馆是你提议盖的,且你跟岳父学习多年,字也极好。岳父书画,可是整个大齐都是有名的,你又为何不能?”
“侯爷说得有理。”
琥珀都忍不住插嘴了,“奴婢虽没读多少书,可成日看这些公文往来,也略瞧了几眼封皮。不是奴婢自夸,再没一个字比郡主更好。听说从前大少奶奶在闺中时,也常帮人题字写匾,我看郡主的字,也不比大少奶奶差,为何不行?”
她说的是颜真。
颜真因自幼有才女之名,自然得更加勤奋苦练。但许惜颜也有自信,并不比她差。
小太监阿织也劝,“郡主就写吧。奴婢从前在宫中,就时常听人赞驸马的字。连皇上都说,是一等一的好。郡主写得跟驸马几乎一样,埋没了实在是可惜。只要您肯挂出去,一来给驸马公主争口气,二来恐怕还能替书院招几个女学生呢。”
正是正是!
若有个女子的字挂在书馆上,往后对宁州,甚至对天下女子不也是一个激励?
尉迟圭大笑着,另给许惜颜铺了宣纸,摆上笔墨,“既是众望所归,你就快来写吧。那个江里鲇鱼的破事,为夫去替你摆平。”
好吧,这般霸气外露的金光侯,也是升平郡主极其满意的。
那她就认认真真,提好宁州书馆这四个大字。也让人知道,世间女子只要能有机会,不会比男人差!
寿城县衙。
只是一处破落的小院子,前衙后府的格局,巴掌大的一块地。
虽在城中心,却极不起眼,走过路过就错过了。好些在本地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不打官司都搞不清这县衙在哪里。
县衙后堂里,就这么点小的地方,都好久没收拾过了,四处糟污得不象样,尘土飞扬。还有苍蝇蚂蚁围着地上吃剩的骨头,嗡嗡爬得恶心。
如今已是正午时分,但后堂里唯一还能睡人的榻上,正鼾声大作。看那袍服,正是本地县令江廉。
老胥吏苦着脸,将江廉推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