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外援?”
“西梁定是想搬来救兵,来一招围魏救赵!”
“那么我们安远城,就是最好的攻击目标。”
“可大军都去草原警戒了,一时调不回来怎么办?”
……
柏昭急了,也有点慌,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面对战争。
“我能信任你吗?”
低沉的男声响起,郭怀的手指,从舆图上果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
“与其等着别人来打,不如我们先来一招围魏救赵。我带一队骑兵,前去埋伏,一旦他们真的有意对安远城发动攻击,我负责将他们引开,尽量拖延大军的脚步。然后你带兵去攻击他们的都城,不需要赢,只需要打进去,放一把火,能抢几个人质回来更好,动摇他们的军心,再回头接应我们就是。”
柏昭看着他的眼睛。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大齐再往西北过去,都是小国,地域偏远,言语不通,占了也守不住。
只要打乱他们的国都,无论是抢劫金银财宝,还是绑几个贵族,都足够动摇他们的军心。
“可这样你们也太危险了。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再分兵,弄不好,你们会全军覆没!”
“所以我问,我能信任你吗?”郭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打到他们的国都,然后及时赶回来接应,我们就能活。”
柏昭一噎。
他想说,要不他去引开大军。
可他确实没有作战经验,不一定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且在沙漠之中,极易迷路,万一把人跟丢了,更会放任大军前行,涂炭边关百姓。
如今的安排才是最合适的,只要他们能撑过这一时,等到甘州其他各处军队回援,就不必担心了。
柏昭最终咬了咬牙,“好!你们小心!”
郭怀眸中露出几分暖意,抬手跟他碰了碰拳,“回来请我吃酒。”
“平安回来,我包你一年的酒。不,三年!”
“一言为定。”
……
两位年青的将领,分别带着士兵,保家卫国,奔赴远方。
大漠黄沙,卷起猩红的斗篷,勾勒出一片残影。
在提马冲进这片广阔天地时,柏昭蓦地转头,看向孤悬塞外,沉默无言的安远城。
看着挥着鞭子,牧羊放牛的边民;
看着坐在家门口,缝补纺织的妇人;
看着小小年纪,就成天劳作的孩童;
看着佝偻着腰,老花了眼,还在尽力分拣羊毛的老人;
也看着忠实的追随着自己,奔赴战场的士兵……
三皇子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去想,他的一个决定,会影响到多少人的命运,会害死多少无辜的士兵和百姓。
他们都是谁的儿女,谁的父母,谁的丈夫,谁的兄弟。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一颗私心,为了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就草率又任性的做出决定。但白白流血牺牲的,付出巨大代价的,却是这一个一个,他眼中的草民!
可这,凭什么?
就因为他的皇子身份,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而自己就算有满心不服,不也得为他闯下的祸,去收拾烂摊子?
柏昭,不服!
他相信出征的郭怀,手下的士兵,还有被战乱波及的百姓,都不会服气。
就算他是三皇子,就算他天生高贵,可他凭什么?
等他回来,豁出这个官不做了,他也要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