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出侯爷,里里外外全靠这个儿媳妇打点。
叫尉迟坚下乡去盯看田地收成,他都能算出一笔糊涂账,谁能指望得上他?
你,
你们!
尉迟坚伸出手指,想说话却说不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郑七娘立即叫丫鬟将他扶回房包裹救治,又命人去给四皇子的人回话。
“就说大爷不小心磕着头了,出不得门。爹,娘,我得去给二婶报信,这些人故意叫大郎去拿家里人,怕是没安好心!”
就是。
尉迟炜和宋氏连连点头,反催她快去,还叫请个大夫回来,给孩子看看。
谁知那些士兵,却不肯听他们的。
尉迟坚自以为是四皇子的心腹,但四皇子显然不这么想。
早就交待过,如果能为他用,就先抓了萧氏,再抓他们一家子。如果不能,就一锅端了吧。
于是出师未捷的尉迟坚,从昏迷中被折腾醒来时,已经跟爹娘妻儿一起,尽数被带到了金光侯府里。
萧氏却是早有防备,并没有慌乱,反而换上一身朝服,按品大妆,手上还拿着柄白玉如意,跟那士兵说。
“要拿我进宫?可以,拿皇上的圣旨来。不然,皇后娘娘的也行。想动手的话,请仔细些。我这身衣裳是皇上赏的,首饰是,如意也是。万一弄坏了,只怕你就得落个犯上不敬的罪名。要砍你脑袋,再容易不过。
但你要是肯回去说一声,我就和家里人呆在侯府里,哪儿也不会去。兵大哥,我儿子也是吃当兵这碗饭的,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不信,咱们就试试,看你的主子会不会护着你。”
那为首的士兵犹豫一时,到底听进去了。
只留人将金光侯府团团围住,回去跟四皇子报信了。
郑七娘想上前安慰,可萧氏摆了摆手,疲惫道,“这回也不知是福是祸。你们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好在许亲家之前来报了信,家里还不至于没口饭吃。只是回头若要连累你们,可别怨我们。”
尉迟炜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搞成这样?真会全家一起死吗?”
朱宝来倒是挺想得通透,“大伯呀,您就别自己吓唬自己啦。能活着一天,就好好活着吧。”
谁也没想到,当年随尉迟家上京打抽丰,后给安排在花园子里种地的七叔两口子,反倒笑了。
“得啦,就算死也不亏啦。这几年在京城可是享了大福,园子里还有我们种的菜呢。要心里实在过不得,一起去种菜吧。正好这两天豆荚熟了,去摘点下来,晚上搁几颗八角,拿盐一煮,下酒最好不过。”
行吧。
尉迟炜抹抹眼泪,“我跟你们一起去。”
尉迟坚躺在那儿,脸上青灰,突然就明白之前爹娘为何死命拦着,不许他来了。
都是姓尉迟的,真以为尉迟圭倒了霉,他就能出头?
别做梦了,他们一家只会死得更快!
可他的头真疼啊,快给他请个大夫呀。
可这也别想了。
郑七娘冷笑,“你要老老实实呆着,能被亲爹砸脑袋?如今,只好忍着吧。”
而颜许两家,想去拿人的士兵,全都碰了软钉子。
许家,是许太夫人命人将她抬到大门口,拿出先皇赏赐给先夫的一副卷轴披在身上。
横竖她这么大年纪,死了也不亏。
想拿人,先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