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庆幸自己不是站在聂磊对立面的同时,也在为那素味蒙面的“朋友”感到悲哀,希望这位怨灵能够提前做好“好自为之”的准备吧。
午夜十二点,面前的这栋大楼已经进入全面熄灯的状态。夜里逐渐起了薄雾,气温也在一点点地下降。
这时,草丛附近隐隐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动静。
秦瀚转过脑袋,发现声音的源头就在他的背后。原来是不远的一处草丛底下有一只黑色的小野猫探出了可爱的脑袋,它正对着秦瀚所在的方位嗅了嗅鼻子,继而试探性地来到了秦瀚的脚边。
“喵呜~”
它不时发出撒娇般的语气在地上来回地翻滚着,似是在向他乞讨着什么。
秦瀚有些好奇,难道这小家伙看得见自己?
“你看得见我??”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头。
“喵呜~”
黑猫转移了地盘,直接壮着胆子来到了秦瀚的脚踝边上,不停地用自己的脑袋磨蹭着秦翰的裤脚,用实际行动解决了秦瀚心里的疑惑。
好吧,这小家伙还真看得见他!难怪恐怖小说或者电影里都有动物通灵辩鬼的桥段,原来是真的能看见。
秦瀚这会儿正好等得无聊,便将黑猫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同时他又从装有零食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包零食,正是猫咪喜爱的小鱼干。
他撕开包装袋将里面的食物倒在手掌心,一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半摊在小家伙的面前,任由它自己进食。
可能小家伙是真的饿了,好一顿狼吞虎咽,温热的舌头在秦瀚的掌心里来回舔.舐,惹得秦翰的掌心一阵痒痒。
投食归投食,秦瀚也不敢放松警惕,他仍旧继续关注着宿舍大楼的情况,以便随时支援聂磊。
彼时在3号楼顶层的天台上,聂磊终于找到了那小鬼的身影。他发现对方正站在栏杆边上,正试图向外逃离。
可每每越过那个栏杆的界限,那小鬼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墙壁给挡了回来,甚至双手触及的地方宛如电击一般,疼得他直嗷嗷叫。
“可恶。”对方的嘴里发出一片咒骂声。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小鬼猛地回过头。在看清了身后之人的面庞后,他似乎又陷入了更加绝望的境地。
颤抖的眼皮,低沉的嘶吼,无一不在宣誓着他紧张的情绪。
“你究竟是何人!”小鬼急眼了。
聂磊冷冷地盯着他,嘴角莫名扬起一阵弧度,开始阐述自己的身份:“我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学生而已。”
小鬼一听,半信半疑,上下不停地打量着聂磊的全身,恨不得能从他的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来。
“你少糊弄人了!”
见对方迟迟不肯相信,聂磊从口袋里掏出他平时上课都会携带的一张校园卡,从而证明自己学生的身份。
小鬼的视力极佳,哪怕是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看清聂磊手中校园卡上的关键信息。
【聂磊,z大20xx级工商管理系的学生】。
“我以前就听人说过z大的异闻传说,说是这栋女生宿舍楼力有不干净的东西,会时不时地跑出来作祟。但凡有人破坏公物或者乱丢垃圾就会遭到神秘人的恶搞,而且这种迹象足足持续了八年之久,从未间断过。我想他们说的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你吧。”
“你这人还真是爱听八卦。”小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任由聂磊遐想。
“我算了一下,八年前,差不多就是冯迎春来z大的时间点,而这栋宿舍楼传出神秘人的逸闻也是在她来到这里之后才有的。”
那小鬼一听到冯迎春这三个字,脸上骤然闪过一丝异样。这些小细节落在聂磊的眼中,足以证明自己猜测的方向没有错。
“老实说,你跟冯迎春什么关系?”
那家伙听闻后毫不忌讳地上报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冯迎春不幸早逝的长子,严天落。死得时候他才十一二岁大,因为后悔没有听从妈妈的教诲放学要及时回家,导致他贪玩晚归的路上被当地的暴走族一路开车撞飞身亡。
正是这种悔恨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执念,他迫切地想回到家中,重新回到母亲的怀里。可是阴阳相隔让他无法亲近自己的母亲,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跟随与陪伴的方式一直守候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严天落俨然记得自己的母亲冯迎春刚来z大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没能及时发现学生临时散落在楼道里的垃圾,结果校领导来检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意外,导致冯迎春被严厉地批评教育了一顿,甚至还克扣了半个月的工资。
从那时起,严天落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自己的母亲“教训”一下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
他死的时候才十一二岁大,即便是死了八年之久,心理上也依旧保持着这种简单的思维方式。
他首先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对那些破坏公物的学生做出惩罚。一开始他可能还是小打小闹,可是后来随着“惩罚”的次数增多,他的胆子也逐渐大了,甚至对那些犯了错的女学生做出更过分的惩罚。他俨然成了z大校规的“执行者”,从此鲜少再有人犯错。
严天落报完了自己的来历后,抬起手擦拭了一番嘴角的血丝,对聂磊露出凶恶的目光:“喂,凡是知道了我名字的学生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呢,你就不怕么?”
聂磊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是么?好巧,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