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被领养,十三岁,伊凡上初中。
这五年,和五年之后的时间,过得都不快且痛苦。
养父家暴。
伊凡到这个家不久,她就发现养父喜欢喝酒,一喝酒就喜欢骂人,破铜锣嗓子扯得老高,各种问候爹妈和器官的词汇都能从他那张嘴里吐出来,如果他骂得畅快了倒头就睡,如果没有尽兴,他就要摔东西。
一开始伊凡是不知道他还打人的,直到有一次养父摔完了东西,她去客厅收拾的时候,被养父拧着脖子在茶几上磕了一脸血。
伤在她的左额角到太阳穴,缝了三针,当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意识,醒来也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耳轰鸣。
她看着养母站在病床前,蹙着眉头不满的对她说:“说了让你别出房间,你自己要出去怪得了谁,还要浪费钱住院,供你读书就不错了,还敢给我惹麻烦。”
伊凡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心口又疼又闷,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终于打消了想要成为她们的女儿的想法。
她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被养母带回了家。
养父还是躺在客厅的地板上鼾声震天,脚边是空了的酒瓶子,脑袋边上就是他醉酒的呕吐物,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酸腐的臭味。
养母咒骂黑心肝的开发商没设计好房子的通风,咒骂这狭窄的客厅恶心得施展不开手脚,咒骂伊凡白眼狼见不得她好给她惹事,她骂天骂地骂祖宗,最后骂到了丧尽天良的人贩子。
养父被她吵醒,连人都没看清就一脚踹了过去,养母被踹的嚎啕大哭,坐在地上肝肠寸断的喊自己的心肝宝贝儿。
在一旁静静看着的伊凡也终于知道,他们说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孩子在商场被人贩子拐走,他们找了很多年都杳无音信,绝望之余只能领养一个孩子聊寄那噬心刻骨的思念。
这么说也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