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白锦年周身护着的灵力被猝不及防的飞刀戳破,飞刀没入皮肤,剧毒掀起无比的疼痛。
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卿云赶至之时浑身已然杀意大盛,她将小皇帝托付给了流珞,而后快步上前,扶着已然重伤的乾耀站定,面色肃然地看向了同样是被迫退开的白锦年,心下有些后悔。
她终究还是因为一念之仁错过了最好杀他的时机!
白锦年微微站定,看向对面那傲然而立的女子,有些不忍,身形踉跄了一下,显然因为乾耀刀上的毒而有些心力俱疲。
雪白的长袍上绽出红色的血点,看起来煞是骇人,然而孤身一人的白锦年却依旧对着卿云在笑,柔声开口道:
“看来,太后娘娘赢了!”
这话说得煞是奇异,然而卿云却一门心思都在因为重伤跌倒在她怀中的乾耀身上,根本无暇顾及突然出手不知意欲何为的白锦年。
“乾耀,你怎么样?”
卿云眼眸之中挂上了数抹的急切,她快速地伸出手,点了面色煞白的乾耀穴道,迫切地输入灵力为他疗伤起来。
随着这一变故的产生,赤焰军将士手中齐刷刷地数万只羽箭对准了毫无再出手之意的白锦年。
乾耀止住了血,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摆了他一道的白锦年,却强撑着笑意开口道:
“卿云啊,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你也要好好回报我才是啊,从小到大,我可是怎么都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乾耀还在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着卿云,让匆匆赶过来的卿云鼻尖猛地一酸,眼中红红的,为他揩去了嘴角的血迹,定然开口道:
“放心,我会的。”
“在我还没有带你回去之前,你不准死,我也不会容许的!”
乾耀面色惨白,连带着手都有些颤抖,然而他却依旧在朝着卿云咧嘴笑着开口道:
“好,本少怎么着也要回去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才是,卿云你可不能食言啊!”
这边还在对着卿云笑语吟吟,那边乾耀忍着痛目光又是一冷,轻嗤一声看向那在风中站着的白衣公子,道:
“白锦年,你果然不简单,本尊这一次栽在你手中,本尊认了!”
“可是,你中了子午见骨毒,本尊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活不过明日。你让本尊不好过,本尊自然也不会让你如意。”
“从今以后,你将是天下第一楼乃至于日月灵宗永远的敌人,不死不休!”
乾耀这放狠话自然能力不假,然而白锦年却神色淡然地摇了摇头,极为不屑地开口道:
“这毒,逼出来便好了!”
“我倒是没想到,明尊竟然和太后娘娘关系如此密切,甚至于为了大雍陛下都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啊!”
白锦年是真的没有料到
小皇帝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却是微微镇定了神色,十分有皇者的威严,直接看向那在万人围攻之下不露半点声色的白锦年,反驳道:
“明尊为护大雍基业尽心竭力,朕赏罚分明,自然深感此恩,倒是白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朕兴师问罪于黎国吗?”
质问的口吻和气势都有,然而白锦年却依旧不动声色,他孤身在万人围困之中,面色坦然地笑了笑,道:
“陛下所言非虚,但本宫今日并不想隐藏自己了。”
“本宫想要的,是这个天下,所以,陛下您只能是本宫的敌人!”
“从今以后,白锦年将再也不会是黎国质子,本宫将会纵横万里疆土,最后一统天下!”
这等狂妄的话从一向温儒雅备受欺凌的白锦年说出来实在是太过瞠目结舌。
小皇帝和众人哑然,然而只有乾耀和卿云明白。
一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白锦年不可能孤身赴险,他绝对留有后手。
卿云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终究选择走向这一步的白锦年,语气淡然,眼神之中充斥着无限的凉薄: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刺杀陛下?”
“不止如此吧?”
白锦年执剑而立,面色淡然,那双如玉的眸子凝视着卿云,对于这样的问话也不否认,轻笑一声道:
“太后娘娘果非常人,我留下,只是为了和你告别。”
“亦或者,很快我们就会再见!”
这样的回答让卿云实在是有些无语凝噎,看着对于中了毒受了伤却依旧视若无物的这位“心怀天下”的野心家,她将凝玉剑对准了他,冷冷地开口道:
“我希望,永不再见!”
“白锦年,那一日在冷宫中和那个黑衣人会面的的人是你吧?”
“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我本无心和你成为敌人,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卿云目光如炬,面色冷寂地看着不准备动手的白锦年,将心中所有疑问倾吐而出,漠然地吐露出绝情的话:
“实势所迫,你我各有心中执念,既然今日你伤了乾耀,那么我亦不会再心慈手软!”
言毕,卿云已然不再多言,但见处于万箭之中的白锦年嘴角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容,他抬手,无视身上伤口,亦不再掩饰分毫,坦然开口道:
“卿云,你该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在这大雍,我苦心经营十年,你以为,我早就可以离开而今日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小皇帝一人吗?”
“不,我要的是这座城,是整个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