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智康嘎嘎笑出了声:“你猜?”
“不会是尸体吧?”路白直立即摸出手机,皱着眉头准备报警。
“别紧张。”侯智康鼻腔里一阵倒吸气的怪响,旋即朝江面吐了口浓痰“橡胶娃娃而已。”
路白直停下了拨号的动作,抬脸挑起眉峰:“做什么用?”
“钓东西啊。”侯智康喷出一大团烟雾,故意吊人胃口。
路白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珠炮似地问:“钓什么东西要用人形玩偶?艇上的人叫杨竞新吧?他往水里撒的什么玩意?”
侯智康慢慢收敛了笑容:“你真想听?”
路白直肯定地点头。
“半个月前吧……”侯智康娓娓道来“村里有个女人在江边洗衣服,被什么东西拖到水里淹死了,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
江风吹来,路白直只觉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浑身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确定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什么‘东西’拖下水?”
“有监控啊。”侯智康摸出手机,打开屏幕输密码,点击相册中的视频递给路白直“你看。”
路白直双手接过,看到摄像头的视角正对妇女后背,灰朦朦的画面中,这名妇女来回漂洗着衣服上的肥皂水,起身正准备绞干,突然脚下水面揿起一股激烈浪花,一条遍布水草的黑色手臂钻出水面,抓住妇女脚踝,将她拖入了江中。力道之大,丝毫不给挣扎出水的机会。
路白直看得毛骨悚然,唾液含在嘴里都忘了吞咽。
看第二遍的时候,路白直将画面定格在‘黑色手臂’出水的瞬间,因为画质和台阶角度的关系,最终只看到一截十厘米左右的黑色‘手臂’,表面全是水草。
“当时是傍晚六点左右,天已经暗了,这女人的老公一直等她回家吃饭,结果出来看到一堆没漂完的衣服,以为是不小心落水,连忙报警。我帮忙查了沿岸用来防止偷挖河沙的监控才知道,原来是这东西……”
路白直头皮一阵发麻,把手机还给侯智康,脑子里有点乱。
侯智康道:“为了不引起恐慌,市领导把消息都封锁了,我们村、消防队员,还有武警官兵组织了五百多人,花了一个多月把对岸的湿地公园,以及下游大片水域找了个遍,一无所获。”
“大家怀疑怪物躲在对岸的湿地公园?”
“什么怪物啊。”侯智康嗤之以鼻“那截黑色的东西一看就是蟒蛇,只有蟒蛇的力道这么大。”
“杨竞新是女人的丈夫?”路白直望着碧绿幽深的江面,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
“不是。”侯智康鄙夷一笑,潇洒地弹飞了没抽完的烟头“他就一傻叉。每天用橡胶娃娃假装成江里游泳的活人,往水里撒的是菜场讨来的鱼内脏,既污染环境,又讨人嫌。”
“不要在人背后嚼舌头!”杨竞新在皮艇上能够听到两人对话,此时转过身来,三十岁左右的面孔犹如刀削斧劈般硬朗。“谁说那东西是蟒蛇?”
“那你说是什么?”侯智康盯着他反问。
“水鬼、水老虎的故事三岁小孩都知道,我不介意再给你讲一遍。”杨竞新话说得很冲,看样子与侯智康连朋友也算不上。“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不容任何人辩驳。”
侯智康翻了个白眼:“事实你妹啊,搞得跟真得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路白直的眼角余光瞥见远处江面上,那具随波沉浮的橡胶人体猛然下沉。
杨竞新手中的尼龙绳瞬间绷紧,毫无防备下被拽偏了自身重心。
只见气艇船在水面上剧烈一晃,杨竞新‘扑嗵’一声跌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