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夏洛特跟着加里先生去了街尾的木匠店,在里面挑选了好几个木制摆件。随后又拎着小袋子回到了贝蒂宠物店。宠物店里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塔米在整理着货架上的宠物零食。夏洛特推门进去,叮铃铃的铃铛声响起,塔米笑着抬起头,看到夏洛特,惊喜地瞪大了双眼,说:“夏洛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夏洛特笑着说,她跟着塔米走进了休息室,塔米当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温暖的壁炉里木柴在哔啵作响。塔米坐到了夏洛特的对面,“听说你跟特拉弗斯先生出国了?”
“是的,去了印度。”夏洛特抿了一口热茶,“那里太热了。”
塔米惊叹:“真好啊!”她羡慕地说,“我从来没出过英国,来这里已经是我最远的旅行了。”随后她又看到了夏洛特手边的黑色袋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夏洛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牛,放到了塔米的手上。
塔米惊喜地捧着木牛说:“送给我的?”
“送给你的。”夏洛特笑着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的牧场以前有很多的牛。”
这就是加里先生跟她说话时,她灵光一现想到的。她一直想送给塔米一个圣诞礼物,但是想了很久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过塔米曾说她家在苏格兰曾经有一个牧场,她小时候最喜欢骑在牛背上,那么一个木牛应该能稍微缓解一下她的思乡之情吧?
塔米珍重地把木牛摸了两下,随即扑了过来抱住了夏洛特,瓮声说:“谢谢你,夏洛特。我很开心。”
夏洛特揉了揉塔米柔软的棕红色长发,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离开贝蒂宠物店之后,夏洛特就快步地冲向了艾伦庄园。星星依旧有礼貌地在门口等着她。
等她走进客厅的时候,眼前早已变了模样。客厅里已经焕然一新。整个客厅的墙上都挂上了银绿相间的彩条,客厅中央的沙发被挪动到了一边,放了一棵足够顶到天花板的冷杉树,上面坠了各种各样亮晶晶的星星和小圆球,冷杉的尖顶上放了一个大大的星星,在天光的映衬下,泛着银绿色的光芒。树下围了一圈小栅栏,栅栏里还精致的铺了一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白色砂石。上面摆着一圈空的礼物盒子。就连墙上帕斯卡尔的画像周围也被布置了彩带,但画像里是空的,帕斯卡尔不知道去哪个画像里串门去了。
壁炉里的火正在熊熊燃烧着,让室内变得非常的暖和,壁炉边上放着一个柔软的浅绿色垫子,小白正蜷缩在上面沉沉地睡着。
餐厅就比起客厅就简洁了很多,用小木栅栏围起来的白色的石头中间,耸立了一棵只比餐桌高一点的圣诞树,上面同样也做了一些布置,餐桌被擦的锃亮的,银质灯座上已经点好了几支蜡烛,正在缓缓地燃烧着。
艾伦并不在家里,就连午饭也是夏洛特一个人吃的。
直到很晚的时候,艾伦才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浓重的气味熏的夏洛特差点嗅觉失灵,她嫌弃地离沙发上哼唧哼唧的艾伦十几步远。这种气味会让她想起不太好的回忆。墙上的帕斯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也同样一副嫌弃的表情,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年圣诞前夜固定项目。”
“每年?”
看来还不止一次。沙发上的艾伦就像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脆弱又无助,泪眼婆娑地低喃着什么。这跟夏洛特印象里喝醉酒的那些人并不相同。
“为了他那个小情人。”帕斯卡尔拧着眉说,“没出息的很。”
就像是听到了帕斯卡尔的话,艾伦突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大声地说:“我出息大着呢。你看到了没,看到了没?”艾伦在沙发上搜寻着什么,终于在沙发缝里找到了夏洛特丢在那里的《神奇生物周刊》,他举起来翻到了第三版,接着说,“看看!看看!我又上第三版了。下面的评价怎么说的?我看看,我看看。”他把周刊盖到了脸上,以为这么近的距离就能把上面的字看清楚,但做的是无用功,喝醉的他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夏洛特无奈地去把他脸上的周刊抢了过来,帮他读道:“艾伦·帕斯卡尔·特拉弗斯先生,神奇生物界的新星,已有四篇论文收录于神奇生物周刊,据悉,未来他将有一篇新的论文将登上第一版,其本人对此非常有自信。神奇生物周刊,出版自英国的国际性魔法生物界权威杂志。”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等着吧,迟早我能打响我的名声。”说着艾伦就又倒回了沙发上,轻声地打起了呼噜来。
“都40多岁了,才是个新星。”帕斯卡尔尖刻地说,“也不知道等他也成为画像了之后,能不能在神奇生物界真正有那么点成就。”
夏洛特叹了口气,虽然她觉得艾伦已经是有点成就的人了,但她改变不了一个画像的看法,她选择不接话,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星星”,星星很快出现在了客厅里,她对星星说:“把艾伦弄回房间里吧。”
星星应了下来,打了个响指,艾伦就飘浮了起来,星星带着他从餐厅的另一个门走过,送他回到了床上。夏洛特看了看夜晚的天色,把大门关好,也回到了星星给她准备的房间里。房间里被星星布置的非常漂亮,楠木四柱床上坠着蓝白相间的丝带,柔软如同云朵的枕头和被子整齐地摆在床头。
一夜过后,圣诞节就已经来到。
第二天在客厅里,夏洛特见到了一脸尴尬的艾伦,看来酒醒了之后他想起来了他昨晚的所作所为。在看到夏洛特的时候,他刻意的移开视线,装模作样的在圣诞树下拆着礼物。但夏洛特眼尖地看到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
而在白色砂石上、空礼物盒的旁边,孤零零地摆着三个礼物盒,一个金红的包装,一个黑色的包装,还有一个银绿色的包装。夏洛特立刻明白了这是她的礼物,一个来自莉莉,一个来自西弗勒斯,还有一个应该就是艾伦了。
夏洛特决定给艾伦一个台阶下,她咳嗽了两声,很自然地走到了艾伦的身边,说:“那我也来看看我的圣诞礼物吧。”
她先拆了黑色的那个,里面是一瓶魔药,魔药的下面是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夏洛特,圣诞快乐。上次在你的信里看到你说自己被晒黑了,我想这瓶魔药能够帮到你(你可能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追求白皮肤的人)。但我希望你不能一直指望这种魔药,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自己注意一下自己。圣诞节假期期间我还会给你写信。你的西弗勒斯。”
夏洛特把魔药放到了眼前仔细看了看,那是一种澄清的淡金色液体,看起来更像是外涂的油状物,她有点不愿意把它倒进自己的嘴巴里。但艾伦的话改变了她的看法:“这种品质的美容药剂估计要费不少钱。看来你的小男朋友还挺关心你的,快喝快喝,让我看看,高品质的美容药剂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夏洛特已经对“小男朋友”免疫了,她无视了艾伦的调侃,打开美容药剂的瓶塞,飞快地灌进了嘴巴里。美容药剂的口感并不似她想象那样的奇怪,就像是淡淡的甜糖浆一样,湿润了她挑剔的舌尖。她惊喜地喊:“竟然是甜的。”
艾伦却大惑不解地说:“怎么可能是甜的?我喝过美容药剂,那味道——反正魔药就没有味道好的。不对,听说福灵剂的味道也不错,但我没喝过,做起来很麻烦的。”
那就是西弗勒斯做了一些改良,夏洛特想。
夏洛特蹲下来继续拆她的第二个礼物,这是莉莉的礼物,莉莉送给她的是一盒软糖,下面是一张纸条,写着“圣诞快乐,夏尔。这是我亲自做的软糖,保证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她取出一颗来放到嘴巴里,略微有点嚼劲的软糖正是夏洛特喜欢的口感,里面竟然还有淡淡的百合清香。她惊喜地捧着软糖盒子跳了一下,她曾经跟莉莉提过一嘴,没想到莉莉记住了并且亲自做给她。
最后她拆开了银绿色的盒子,艾伦送给她的是一张照片。那是他们在离开对角巷前在一个照相馆拍的。相片里艾伦站在夏洛特的身后,搭着她的肩膀灿烂地笑着,而夏洛特则微微靠在艾伦的边上,有些害羞地抿着嘴微笑。相片上的艾伦还偷偷地眨了眨眼,这在拍照的那天,是夏洛特完全没有注意到的。
夏洛特伸手摸了摸相片,里面的夏洛特和艾伦纷纷逃开了她的触碰,躲在了相片里的柜子后面,只探出半张脸紧张地看着相片之外。她笑了起来,说:“这可真有趣。”
艾伦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希望你喜欢这个礼物。”接着他又扬起语调,说,“看看,这像不像父女两?”
“你又想占我便宜。”夏洛特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相框,心里想的却是:像。
到了夜晚,天色完全沉下来的时候,夏洛特站在庄园里的雪地里,拿出了她在对角巷买的魔法烟火。有的烟火像蛇一样在雪地里穿行,有的烟火像巨大的凤凰在天上展翅飞翔,有的烟火像一个蝙蝠随着轰隆一声炸响冲向了天空。最后它们都化成了漫天的流星洒在了扬起的笑脸上,星星在旁边也呜哇乱叫,开心地蹦蹦跳跳,完全没有了他曾经有礼有节的样子。艾伦则靠在门上,欣慰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