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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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几人听到这话都投来了戏谑的视线,薛谈脸一红,觉得有些臊得慌,挠着头说:护法快别打趣我了,我已经打定士意这辈子不嫁人哦不,不娶妻了,何必去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呢?

温朝雨说:你妄自菲薄什么?我不也跟你一样断胳膊断腿儿的,姻缘这种事谁能说得准?指不定明天你就碰上了意中人,后天就拜堂成亲,大后天再生个小侄女给我玩,那也是有可能的么。

薛谈讪笑两声:哪有您说的这么容易。

说着便将一行人领进了大厅,吩咐小厮们将酒菜上了桌,几人落了座,尹秋先就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盒来,递给薛谈道:薛大哥,我听温师叔说上回送给你们的药已经用完了,所以又托孟璟做了两盒,眼下入了冬,天气寒冷,要多注意防寒保暖,这药也得坚持擦才能起效,用完了就及时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呀。

薛谈见了那药盒,自是受宠若惊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尹姑娘每次登门都不忘给我带礼,我却无以为报,真是叫我惭愧了。

说什么惭愧,我们都是一家人,尹秋笑,我没有兄弟姐妹,叫你一声薛大哥就别跟我见外了,快收下罢。

薛谈将那药盒接过来,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温朝雨笑话了他几句,几人便凑在一桌吃了顿和和气气的午饭。

这阵子天寒,没多久便是年关将至,马上又是忙碌的时候,过年前难得休沐,大伙儿今日都显得格外悠闲。吃过了饭,薛谈在园子里备了茶点,温朝雨和满江雪坐在亭子里煮茶闲聊,季晚疏便和尹秋与白灵在边上切磋剑术,直到入了夜才各自沐浴回了房,准备就寝。

夜里雪落得急,院子里的红梅被积雪压弯了枝干,霜风里带着花香,与檐下的灯笼一起并着烛光飘来了房里。下山时走得突然,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季晚疏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翻出一套艳丽的红裙来,温朝雨一见那裙子,当即眼皮一跳,说:那个那个你穿不了,我给你找别的。

季晚疏眉头微挑,把那红裙单手托着,眸光清冽地看着温朝雨。

温朝雨暗道不好,杵在原地想解释两句,却又被眼前的人分散了些许注意力。

季晚疏适才从汤房回来,头发还湿着,飘摇烛光下,她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近来公事繁忙没怎么睡好,整个人较之从前清瘦了许多,这么看着,叫人愈发觉得她成熟端庄了不少,越来越有了一名成年女子该有的韵味。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年轻姑娘了,一举一动都带着从容不迫与不紧不慢,起初是装的,是故意要将自己表现得如此,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有些东西也就日渐养成了习惯,成了她真正拥有的涵养,总而言之如今的季晚疏早已变了样,和过去相比,现在的她很有些别具一格的赏心悦目。

看什么?察觉温朝雨盯着自己像是在出神,季晚疏把那裙子盖在她头上,清清淡淡地问。

温朝雨眼前一黑,把裙子扯下来时,季晚疏已经披了她的衣裳坐在了书案前。那案上堆着一摞折子,是傍晚时分从驿站那边送来的,温朝雨有点心疼地说:都这么晚了,还要处理公务?

季晚疏嗯了一声,说:早晚都得处理,睡前看看也无妨。

她很用功,自从正式登上掌门之后便格外勤奋,温朝雨这些日子始终陪在她左右,将季晚疏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温朝雨挪了两盏灯过去,挤在季晚疏身边坐下,靠着她的肩问:时候不早了,你难得有机会偷闲,回宫再看罢。

鼻息里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那味道不属于这房里的任何一个人。季晚疏垂眸看了温朝雨一眼,说:你还拿在手上做什么?放回去。

温朝雨听她语气平静,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想起来解释道:这是南宫悯换下的,上次她回苍郡之前不是来我这儿坐了一会儿么,一身都是血的,我就让她洗了个澡,再给了她一套干净衣裳。这裙子看着也挺好,估计她都没穿过几次,我没道理就这么扔了对罢?上好的料子呢。

我且没说什么,季晚疏将视线移到跟前,只是叫你放回去而已。

温朝雨看了看她,说:这不是怕你多心么,谁让你一贯爱吃她的醋。

季晚疏冷静地说:没有的事,别胡说。

我胡说?温朝雨一声坏笑,凑到季晚疏耳边道,那行,这么好的衣裳扔了怪可惜的,我留着自个儿穿成不成?

成,季晚疏得了这话,立即搁了笔,靠去椅背看着温朝雨,怎么不成?正好这会儿还没睡,你现在就穿上给我看看。

温朝雨顿了顿,忽而捧腹大笑,指着季晚疏的脸道:多大点事啊?你真该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表情,还说没吃醋,我都闻着酸了!

季晚疏匀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并不接话,伏案继续看起了折子。温朝雨撩拨不成,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兴致勃勃地往季晚疏颈侧一凑,刻意吸了一口气说:你好香。

别搅扰我,季晚疏把她的头摁下去,折子不看完不睡觉。

看你的呗,温朝雨厚颜道,用的都是一样的澡豆,怎么你就这么香?

她的呼吸就游移在脖间的皮肤上,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那地方,有点冰凉凉。季晚疏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泛起了丝丝涟漪,她又将握住的笔搁回了墨盘边,正要扭头吻一吻温朝雨时,温朝雨却仿佛有心逗弄她似的,动作极快地坐直了,并且还在下一刻站起了身。

薛谈!温朝雨走到门边,隔着两扇木门大喊道。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薛谈在门外问道:怎么了护法?

温朝雨开了门,将手里的红裙递了出去:明儿一早让人把这东西送到苍郡去。

薛谈瞄了一眼那裙子,称奇道:这不是教士的衣裳么,您还留着哪?

你管我留不留,温朝雨说,这么好的衣裳,总不能拿来当抹布,家里有几个钱啊经得起这么造?

薛谈反应很快,知道这话是说给季晚疏听的,当下便顺势回道:是了是了,教士的东西我们哪敢扔?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让人还给教士。

温朝雨应了一声,等薛谈走后关了门,回身望着季晚疏说:这样总行了?

季晚疏未置可否,埋头看着书案,温朝雨见她一点表示也无,不由磨了磨牙道: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一件衣裳代表不了什么,要是满江雪和尹秋的衣裳落我这儿了,我也会洗干净了收起来,你吃这醋干什么?

季晚疏露了个无言的表情,万般无奈道:天地良心,我半句不好的话也没说,你能别无中生有?

温朝雨低低地笑了起来,跑过去一把将季晚疏抱住,笃定地道:你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介意的,对不对?

季晚疏静了静,如实说:坦白讲的确有一点,你房里的衣柜里有其他女人的衣裳,且这个女人还是南宫悯,我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但我也没小气到眼睛里揉不得一丁点沙子,多心的人是你自己才对。

你可以不多心,但这个心我是务必要多的,温朝雨说,何况我的衣柜里不是还有你的衣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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