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学艺当然是从最基础的开始。严丛到底没有系统的学过。所以严家安先是给严丛规划了一下学习流程。当然重要的前提是严丛要先把学业搞好。所以说是每天两个小时的学艺时间,但其实他一到严家,他得先乖乖的去书房写作业。
头两天还行。严翔回来的都很晚,他的成绩不行,严家安就给他报了几个学习班。但是学习班也不是每天都上,每周的时间也不同。所以第三天,严丛放学坐公车到了严家门口,刚好看到严翔从严家的车上下来。
严丛忍着膈应礼貌的问了好。但严翔却是看他极其不顺眼。哪怕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可这个年纪要隐藏本性还是有点儿难度的。他根本也没理严丛直接就进去了。弄得司机老李都挺尴尬,小声安慰:“别难过,他就是这个脾气。他没有恶意。”
他有没有恶意严丛比谁都清楚。做了十几年夫妻,他还能不知道严翔是什么东西变的?只是他上辈子进入严家的身份和时机不一样。他一开始就是存了要控制自己的心,所以用的是追求者的姿态。可现在自己成了父亲的徒弟,还可能是唯一的徒弟,是要继承严家手艺的备选人,那严翔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会从心往外的抵触。
进了严家,何雨雯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孩子们了。在她心里,儿子很好,徒弟也很好,两个都是他家的孩子,当然是要一视同仁的。可是严翔心里带着火,他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装着装着就装不下去了。尤其是当他听他妈说要让自己有不会的问题问严丛的时候,他火气就没压住。“我为什么要跟他学?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严丛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现得也是眼圈一红。何雨雯很生气:“你!给小丛道歉!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教养!”
严翔气呼呼的转身就上楼回了他的房间。何雨雯赶紧拉过严丛的手安慰他:“小翔很不应该。你可以生他的气。但是心里别难过,因为这不是你的错。”
妈妈的温柔真的很与众不同,严丛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种平等待人,眼圈里的眼泪就从虚假变成了真实。“我,我是不是特别不好。都,都不喜欢我。”
何雨雯这下心疼坏了。“好孩子,别这么说。我们都很喜欢你啊。”
严丛擦了擦眼泪:“大哥也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何雨雯把严丛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抚他的后背。“傻孩子,没有人可以被所有人喜欢。但只要为喜欢自己的人和自己而开心生活就好了。你看。我,你师父,你师爷,还有你王姨都很喜欢你啊。而且你爸爸妈妈也喜欢你,你还你的老师同学还有你的朋友,你帮助过的人。我们都喜欢你。”
严丛越哭越凶,他其实已经忘记自己刚刚是在做戏了。这一刻他能在母亲的怀抱里被呵护,这种温暖两辈子他才第一次尝到。上辈子的屈辱和遗憾,这辈子的前景未知。哭着哭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突然就晕了过去。
王鑫淼送走了医生,回到客房边,看着何雨雯坐在床边看着严丛的样子,画面莫名温馨。她走过去,小声的说:“我给伊思嘉打了电话,告诉她简丛今天就不回去了。您也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好。”
何雨雯一点儿都不放心。但还是跟着到了外面。“这孩子到底在家里受了多大委屈啊。”
王鑫淼别看对伊思嘉十分警惕,但是对严丛确实很喜欢。说话自然就更偏向严丛。“我跟那个金记者聊天的时候听了一些简丛的事。就他那个大哥,打架斗殴不说,光是赌钱就进了几次派出所。在家里能对他好得了?说是简丛的零花钱基本都被他那个大哥给抢走了。这孩子最后两百块钱给您和先生买了拜师礼。想想就知道有多委屈了。”
“可是伊思嘉看起来很宠爱小丛啊。”
“宠爱也有很多方式吧?如果真的那么爱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大点儿不给他选择余地的就给他注射了改造药剂?就算身体不好,改造药剂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修复人体。但是它的最重要作用是什么她不知道吗?剥夺了孩子娶妻的权利,强行控制了他将来的择偶性别。这怎么可能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可以做出来的事。”
何雨雯震惊了:“什么?你说小丛注射过药剂?”
王鑫淼点头:“嗯。金记者在采访简丛的时候听简丛说的。这孩子虽然有小精明,但是也绕不过一个从业多年的记者不是。”
何雨雯心里突来一股怒火:“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他还没成年!他的身体还没有完整发育。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太过分了!难怪孩子会委屈成这样,这么聪明的孩子,他什么不懂?他只是不知道跟谁去说吧!不行,这件事我要问问伊思嘉,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鑫淼赶紧劝她:“这话您问也不合适。反倒可能让孩子在简家更难做。好在他现在是先生的徒弟了,也是半个儿子。将来有您和先生照顾他,还有老爷子对他的喜欢,多让他在家里住少回简家就好了。而且伊思嘉也在家里做工,也是每天都看得到,也能少跟他那个大哥接触。”
何雨雯一想也对:“也好。那以后我就多留小丛在家里住。这样,你明天你盯着,让人收拾出一个房间给小丛。睡客房不像话。”
严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等到再醒来,天已经很晚了。米黄色的小夜灯下,王鑫淼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件宽大的t恤,不是自己的,看尺寸应该是爸爸的。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笑了。
这时候王鑫淼醒了。看到严丛坐起来在低头拉着衣服,她说:“这是先生的衣服,你的衣服已经去洗了。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严丛摇头:“我不饿。让您费心了。真的是太抱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王鑫淼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傻孩子。你不是睡着了,你是晕过去了。能告诉王姨你为什么哭得这么难过吗?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告诉你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
严丛本能的眼圈一红。“我……没有什么的。”
“你不相信我也正常。不过以后别再让自己这么委屈了。你现在是先生和雨雯的徒弟,是正经有过拜师礼的。也拜过严家祖先,算是半个严家人。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也是你的父亲。你有什么可以告诉他们。他们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