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刘一疴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他“哇哇”的大哭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icu外面说话。只听到护士在说,“病人有生命危险,这是无菌病房,连家属都不能见,别说你了,怕感染明白吗?”那个人坚持要见,护士死活不肯。终于那人悻悻的走了。一切归于静寂。
“廖振昌?他来干什么?自己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难道他还想向自己推销那套害人的东西?”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廖振昌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远方。
这一宿,似乎是人世间最漫长的一夜。而手术室里的一切,因为是全麻,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至今迷迷糊糊,就连怎么麻醉的都不知道。
只听说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家里人在走廊外焦急的等待,还不错,手术顺利。待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人又在icu了。
首先是医生让他配合拔掉呼吸机,“我喊拔的时候,你就吸气,明白吗?”
他无法说话,只好用眼睛表示了一下,
“好,吸气,拔”!就听到医生大声的喊着,一下子拔掉了呼吸机,紧接着就是刘一疴剧烈的咳嗽和大块的深黑的痰液。
这一咳,立刻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撕裂般的震疼!这才发现自己的胸部已经被敷上了厚厚的绷带,那里已经被切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刘一疴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只能感觉到绷带的存在。因为伤口被缝合着,他无法低头,一低头就意味着撕、拉、扯、拽的疼痛,所以,他也不想看那伤口。
深夜,麻药的劲头儿慢慢的消失了,不单单是胸口,就连肚子和腿都开始了疼痛!
“我的腿!”他痛苦的想,知道腿上取走了一根静脉的血管。
“有一尺多长呢,”这些他听病友讲过,可没想到现在一切都在自己身上应验了,他感到失望,痛苦。
最可怕的是疼,时时向他袭来。他不能挪、不能动,不能大口的呼吸,只要稍不注意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可能是天快亮了,不知怎么,在这么痛苦的时候,大便的感觉却来了,护士把一次性的大便器支好,扶他下床。可有人在旁边,怎么能拉的出?再说人家又是个女护士,也不好意思啊!
“我自己来吧,你出去!”刘一疴把她支走了。
估计病房里也忙吧?人家并不推辞,推开门就走了。
刘一疴拽着病床,慢慢的坐在了马桶上,他不敢使劲儿,不敢低头,更尴尬的是拉完了以后,擦屁股竟成了最大的难题。
由于伤口缝合线的拉扯,手根本够不着。他只好咬紧牙关,使劲的伸手往上够。“唉,还不错,终于擦干净了。
他咬紧牙关,提上衣服,又咬牙坐回病床,咬牙躺下!“简直像受刑一样!”他默默的想。
好在虽然困难重重,但终于还是成功了!
“唉”,此时,刘一疴真是死的心都有,却又根本无法死。
这时他才知道,和生命比,一切都变的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