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的嘴唇柔软、湿润,光蹭似的,一直徘徊在陆征河的唇边。
而陆征河没有动,就任由他大胆地将嘴唇贴过来,享受黑暗中别人都看不到的秘密,也享受阮希身上属于自己的那股玫瑰香。
阮希张开嘴,用舌尖试探他。
未能消散的血腥味、山林中的露水味,全部混杂在一起,在喘.息间钻入了鼻腔。
陆征河微怔了怔,突然想起阮氏庄园每每到夜晚时,后花园里也是这样的气味。
“阮希……”
接吻结束,陆征河嗓音呢喃,手臂却是干脆、强硬地搂阮希的腰,将人带得离自己更近一点。
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夜色中震荡起铃铛摇铃的声响——
“叮——叮——”
陆征河猛地掀开遮住脑袋的披肩,抓住阮希的手臂,下意识把人往身后一护。
只见几个小战士打着手电筒匆匆跑来,边跑边喊:“少主!!!”
陆征河厉色道:“来的是什么人?”
“是文……文……”有个小战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吐不出下一个字。
他一下被旁边更着急的战友撞开,“厉深队长被文恺医生带回来了!”
阮希也直接站了起来,手里紧攥着披肩,“怎么样了?”
陆征河也问:“死伤情况怎么样?”
“都没什么问题,只是厉深队长看着很虚弱,应该是很久没进食和休息了,现在已经安排去医务连了!”
“行,一起去看看。”
陆征河点头,伸手把阮希头上的夜视灯开得更亮一点。
战士们叫得急躁,陆征河和阮希也着急。
阮希大病初愈,跑得慢一些,差了几步地跟在后面。
他头顶的夜视灯仍然散发着光,在前方的地面照出一片光亮,陆征河的人影被照在前面,仍然肩宽、窄腰、长腿,是他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影子。
感觉到阮希有点跟不上,陆征河放慢了脚步。
然后,陆征河突然停顿住步伐。
他借着阮希头顶夜视灯的光,举起手,比了个爱心的手势。
于是在影子里,陆征河的头顶出现了个小小的心形。
好幼稚,又好让阮希开心。
阮希一愣,只见陆征河回头在等他,俊朗的面容隐没在光线与黑暗的交接处,唇角带笑,仿佛只是冬夜的约会。
他突然就安心不少。
爱是可以战胜一切的法宝。
·
情况果然和文恺料到的一样,厉深一个人落了单,靠着装甲车躲过了一场灾难性的山体垮塌。
万幸,他遇到的不是地面裂变,不然再坚硬的装甲车也救不了他。
在山体的废墟中,厉深从前挡风玻璃下的储备箱中翻出了烟花信号弹,试了试,没想到文恺真就接到了他的求助。
前期任务行动对身体消耗太大,又被困了太久,厉深被挖出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精神的,还饿!
文恺又走得急,带队也带得粗糙,根本没有想到要带食物。
于是他们在成功营救之后,一路驱车狂飙,横穿过整座rainbow城,穿过隧道,才抵达了大部.队所在地。他清楚,少主肯定会边走边等的。
横穿过rainbow城时,文恺看见了巨大、壮丽的多重彩虹。
他还数了数,一共十八道!
而恰好,他们现在也要奔赴陆地自南往北的第十八座城市。
他记得在才进入这座城市的那一天,他告诉阮希,那叫“彩红玫瑰”——
而今天的彩虹,遮盖了漫天,将半圆横跨了整个城区。
它的最后一束光,留在了通往下一城的隧道之外。
文恺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神说:宝藏被收纳在彩虹的尽头。
当时,文恺使劲搓也搓不掉脸上干涸的血迹,没办法,他只得找了汽车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丑。
丑到他不敢去看厉深!
厉深呢,坐在后座,也就是坐在他旁边,抱着他那把不太值钱又很罕见的“幽灵弩”,眼神紧紧盯着文恺手里没喂完水的水壶,张嘴想要水喝。
文恺盯着厉深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恨得牙痒痒,气不打一处来,但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那条南北分界线桥的“标语”。
厉深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瘆得慌,开始念叨:“你想什么呢?又想骂我?我跟你说,那可是少主,就算你到了那个情况,你也会不顾一切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