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思微微摇头,道:“这只是理想情况,战场之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拓跋焘不会对我们没有防备,不知会留有何种后手,伙鸿焜又心性极高,若非出现高手,他不会出手,单单一个王宝兴,难以引起其兴趣,因此现在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只是宸极军全军覆没,其余几路大军完好无损,况且北方全民皆兵,魏朝会很快恢复过来,只有等到崔浩灭佛、天下动荡时,方是真正的天赐良机。”
司马弥陀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司马文思道:“在城中井水中下入迷药,并将此事推到柔然身上,等到明日高契领军前来,我军无力迎战,高契直接突破城防,到时王宝兴不得不出手,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即使拓跋焘责罚,顶多是个失职之罪。”
司马弥陀道:“我明白了。”
怀朔镇南面二十里,百座营帐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在最中央的营帐之内,二人端坐其中,正是王宝兴与李寒。
王宝兴道:“李兄,这次多谢你前来相助。”
李寒道:“客套话就别说了,现下情势如何?”
王宝兴道:“此次柔然趁陛下率领魏军精锐与柔然大军决战之际,命高契领军来袭,打算从怀朔镇直袭平城,现在司马文思揣奸把猾,立场不明,吐谷浑蠢蠢欲动,虽说奚眷领军作为策应,但据崔司徒给我的消息,此人与拓跋丕暗通款曲,未必会助我等,更严重的是万一其不给我们提供粮草辎重,我们坚持不了几日。”
李寒点头,道:“因此我们必须速战速决。现在宸极军已全军覆没,普天之下,除了龙骧军,中原再无其他军队能面对此种情势。”
王宝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并非好事。”
李寒道:“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为要。龙骧军是步兵,而柔然、吐谷浑以骑兵为主,因此此战我们极为被动,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我们直接兵袭平城,虽说平城尚有守军,那里的鲜卑勋贵各怀心思,作壁上观,未必守得住,也未必想守住。”
王宝兴道:“因此只有在必经之路上拦截。但此处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亦无必经之路,除了怀朔镇。不过司马文思此人有豺狼之心,不可与谋。因此只有在怀朔镇的城门前拦截,不过如此要防范司马文思下黑手。”
李寒点头。
武川镇内,仇尼道盛对正在深思的奚眷道:“奚将军,王宝兴擅自下令,命六镇龙骧军尽数赶往怀朔镇,已犯死罪,难道您还有给其运送粮草吗?”
奚眷道:“他是奉了崔司徒之令,并非擅自下令,并且崔司徒也给我下了命令,要我配合他。”
仇尼道盛道:“崔司徒的命令,终究不是陛下的命令,頞根河大战后,宸极军元气大伤,龙骧军成为天下最强军队,你觉得拓跋氏会容忍龙骧军吗?”
奚眷道:“南方刘氏对太原王氏有灭门之仇,因此龙骧军不可能投靠南方,陛下没有理由怀疑龙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