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之上,数百艘台军战舰逼近西军营垒,在为首战舰上,水军主将褚湛之与副将刘道存并肩而立,神色慌乱,在二人前方,一道矫矫身影傲然而立,正是薛安都,其言道:“逆贼刘劭弑杀君父,开辟未闻,四海泣血,幽明同愤。你们还要效忠于他吗?”其孤身一人面对数千台军,却镇定自若,仿佛自己已将他们包围一般。
褚湛之被其英气折服,扔下兵刃,道:“末将不过是身不由己,眼下义军已至,我等自然闻风而动。请薛将军指挥大军,我等誓死效力。”
薛安都道:“很好。你领军绕到台军后方,与西军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褚湛之道:“末将领命。”
刘劭指挥台军后撤,引诱西军出营,等待褚湛之攻占西军营垒,却见西军后方毫无动静,不由生疑。这时,震天杀声自身后响起,台军腹背受敌,兵阵一触即溃,如鸟兽轰散。
刘劭猜到褚湛之临阵反水,大骂其无耻,喝道:“都别慌,后退者,斩!”圣令虽下,台军慌乱之势却毫无减缓,刘劭大怒,连斩十余名撤退者,仍遏止不住台军败势。
步兵主将萧斌赶来,道:“陛下,败局已定,末将护送您突围吧。”
刘劭哀叹一声,道:“也罢,撤吧。”
营垒之上,司马文思与赵谦恶战不止,一者掌出至绝,黑气侵四野,如修夜不旸,一者剑势惊虹,剑光冲九霄,似金辉散射。司马文思见一时难将赵谦压制,刚欲施展绝招,便将诸葛清岚御剑飞驰而来,知道形势难挽,当即纵身逃离。
经此一战,台军损失惨重,刘简之、姚叔艺、王江宝、朱明智、诸葛邈之等将领战死,步兵主将萧斌在护送刘劭撤离途中被流矢射伤。
刘劭退回台城后,焚毁京都将士军籍,放免军户为民,以鼓舞士气,并命萧斌坚守石头城。刘义恭趁刘劭大败,抛下家眷,投奔西军。刘劭听闻大怒,下令将刘义恭的十二个儿子全部处死。军心尽溃之际,散骑侍郎徐爰、辅国将军张柬及其副将垣询之,也纷纷逃离建康。
刘骏不久便抵达抵新亭,在沈庆之、柳元景等将领的劝进下即位称帝,史称宋孝武帝。不久,刘诞所部东军攻至曲阿,在奔牛塘之战中大败燕钦等部,兵锋直逼建康。刘劭为了遏阻东军进兵,命人用栅栏阻断班渎、白石等处水道,掘开柏岗、方山一带的堤坝,还部署大量战舰于秦淮河沿岸,并在舰上装备大批强弓硬弩。此时,京畿所有男丁均被征入伍,很多妇女也被征发来修筑工事。
新亭,西军军营。
刘骏对诸将道:“诸位将军,刘劭派重兵镇守秦淮河畔,东军遭到拦截,一时难以应援。攻克建康城,就全仰赖诸位了。”
诸将齐声道:“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骏道:“很好,刘劭肇乱巫蛊,终行弑逆,圣躬离荼毒之痛,社稷有翦坠之哀,四海崩心,人神泣血,现在其众叛亲离,已无回天余地,定会负隅顽抗。我们便从四方围战,让城内守军彻底放弃希望。诸将立即整备人马,明日发起总攻,沈将军率军攻取青龙门,柳将军率军攻取白虎门,薛将军率军攻取玄武门,鲁将军率军攻取朱雀门。”
诸将领命,相继出帐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