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陈述事实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波动,怕是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个女人冷酷又无情。
便在此时,男人终于转过头来,用一双深若千尺的寒眸直视着她。
宋蜜没事人一般,“温律师应该记得,在苏莲托,事后我是吃了药的。”
“既然是意外,就应该当机立断的解决掉。”说着,她显见地皱了一下眉很快松开,这种表情的意味太明显了,分明是在说一个小麻烦而已。
温宴礼反复深看着她。
眼见她再次将红唇掀动,用疏离的语气定义着他的感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温律师也大可不必因为这个来去匆匆的孩子,就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要有什么不同,或者是有必要弥补我什么。”
“孩子没了,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也并不亏欠我什么。”宋蜜勾了勾唇,洒脱之极,“当然,我也不亏欠你。”
“就算孩子是我躺在手术台上做手术拿掉的,我也不用跟你交代。”宋蜜一脸坦然,一双琥铂色的眸子清亮见底与男人对视着,仿佛她没有半点心虚,也没有半点心疼。
有那么一刻,温宴礼心里头只有一种感觉,他输了。
遇到她,他输得彻底。
她说他们是棋逢对手,高手过招。
但其实,他不配。
比起冷情冷性,他远不及她。
只不过,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此时此刻,他内心的冲击绝对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
并且他心知肚明,她之所以说这些话,就是为了伤他。
“我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孩子,或者说,第一次相互承认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这一次,温宴礼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丧失温度,以一种异常的光速,“不然你以为那天的手术,为什么会突然取消。”
闻言,宋蜜心里狠狠一动。
“那天晚上,在知道你被下药之前,我甚至以为,你那么热情就是故意想让我亲手送走那个孩子,所以,我才毫无顾忌!”
温宴礼黑沉的眸底仿佛结了冰,千里冰封,再无半分生机。
他以为他可以输,也输得起,因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默认了这段感情的不对等。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大度,对待感情,他不单偏执,甚至锱铢必较。
他付出了多少真心,也希望得到她的多少真心。
他疼了,便也想让她疼,“倒是我入戏太深了?”
很快的,温宴礼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如出一辙地勾起了唇角,“不过宋总也不能怪我,毕竟,宋总实在是个不错的对手。”
“宋总为什么挨陆之芝那一刀?”
“又为什么在挨刀的第二天冒着伤口崩裂的风险去见殷凯丰?”
“你是个生意人,我是个律师,”男人一张好看的菱唇一开一阖,而他脸上,是最开始她在沈家灵堂见过,在君悦酒店的电梯里见过,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的犀利和冷峻,“论精明算计,谁也不会比谁差。”
“既然宋总肯豁出了命来陪我玩这场感情游戏,那我单膝跪地求个婚,也不掉价吧!”
说着,他敛眸,低笑出声,“到底是我高攀了!”
宋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很快便听得他再度开口,“就不送宋总了。”
……
推门,下车。
身后,男人的车很快启动,绝尘而去。
回到自己那辆幻影车上的时候,宋蜜脸上也丝毫不见多余的情绪。
一颗心却不可遏制地摇来晃去,不休不止。
结束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结束了。
这不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吗?
所谓的,求仁得仁。
为什么她竟然会这么的……无依无着?!
彷徨的。
不真实的。
心里仿佛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正在急急地往外漏。
等叶昭开车之后,旁边坐着的乔卫卫放下手机跟她说话,“蜜儿,温律师跟你说什么了?”
“谈好了?你们俩没事儿了吧?”
很快的,宋蜜侧目看了她一眼,“送你去哪儿?”
乔卫卫顿时皱眉,“蜜儿你失忆啦?不是说好了一起去看我哥吗?”